“还是得买农庄啊。”林思月快速盘算着自己的嫁妆,想着自己这个时空的父亲在三十六岁时终于考上进士的那年,她举家搬迁来到都城,一直都是租住在民居,到现在都还买不起屋子。
她看着眼前这偌大的肃王府,却没有感受到归属感。这毕竟不是属于她的宅子,她也只是暂时被允许住在这里而已。是以,连想在侧院花圃里头植些种子,都束手束脚。
“明天应该是回门的日子。”林思月对青青道:“我现在去整理整理嫁妆,能换成银子的咱们都找机会尽量换成银子。”以免以后出了变故,想带都带不走,还是换成钱财比较合宜。也不知道御赐之物可否变卖,会不会惹麻烦?
青青担忧问道:“小姐,明日回门之事,在回来的路上,您可有和王爷提及?”
“到底是如何安排的呢?”
“肃王要是不愿意同去,明儿我们自己回去不就是了。”林思月倒没有青青这般担忧,他连红盖头都不来揭,还指望着这位殿下陪她回家吗?
自己不能左右的事情,还去担忧干什么?
“明儿回家的时候,我们找个机会去京兆府登记。上次牙行的牙人不是说了,要先去京兆府登记信息,然后他们才能帮我们找地。”
“要是没有合适的农庄,买块地也行。咱们自己建个小农庄,还能省些银子。”她笑着安慰青青:“就算过几年有什么变故,咱们也有个落脚之地。”
“即使肃王做得再不对,做得再出格,我们暂时都只得忍着。因为我们没有强势的母家,与他也毫无情分。即便因此闹到陛下和太后面前,人也有亲疏远近,我们也讨不了什么好。”林思月将自己的想法细细解释给青青听:“若是执意对上,即使成功逼迫他陪我回了家,若是他心生不满,私下我们在王府的日子也一定不好过。”
“除非青青你嫌弃我不会把握机会,不会讨人欢心,给不了你肃王妃身边第一人的体面。”
“小姐怎能这样说?”青青急急忙忙解释道:“青青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只是为小姐委屈。”
“这世上叫人委屈的事情多了去了。人活于世,本就难以圆满。”林思月道:“如今我好歹衣食无忧,有一栖身之地。当年青青你跟着家人逃难,差点被不怀好意之人用一碗米就换了去,你不也委屈吗?”
“所谓情爱一事,若夫君不真心待你,你难道还要自己蹉跎自己吗?若是这般,痛的只有你的亲人,你的夫君见你这样不知道得有多高兴,就等着你把自己蹉跎死了好将他人娶回来呢。”
“如今我们在他人的屋檐下,又没有依靠,就更要谨言慎行。我知道青青你是为了我担心,但是我怕你帮我出了头,我却护不住你。”林思月道:“明日我们早些起来,等上一等,若是肃王殿下那边毫无动静,我们便自己回去,不用特意派人告知殿下。”
“明日我们便去买地,置些私产。以后不会无依无靠,流离失所的。”
闻言,青青抹了抹泪:“我都听小姐的。”
“这才对。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林志远昨日向上官告了假,今日一大早便等在门口,可直到快到午时才见着自家女儿。身为父亲,如今女儿大了,该是要避嫌的。是以他只能在一旁坐着,假装不在意,却竖着耳朵想听清楚妻子和女儿的谈话。
女儿的这桩婚事是压在他胸口的石头。他担忧女儿过不好,或者被肃王殿下薄待,那日献完方耙,陛下将赐婚一事当玩笑般说了出来。他诚惶诚恐,伏跪在地,直言女儿粗鄙,配不上天家勋贵。可还是挡不住陛下赐婚的心思。
如今女儿好好地就在眼前,想着昨日听到的流言,又见今日女儿一个人回来,林志远就更加担忧了。
想着昨夜丈夫交待自己的话,林母便道:“听闻大婚之夜,殿下未来房中是吗?”
“陛下说了,那夜殿下在甘露殿。”林思月虽不在意,可也不愿让父母亲担心:“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那我便这么信着。”
“就算公事在忙,也不能在那个时候将人叫去啊。”林母长叹了口气:“若是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早早地将你的亲事定下。”
“即使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也不要紧,只要你们小两口和睦,也就是了。”
“夫人,你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林志远无奈道:“既是陛下赐婚,哪里有能反悔的道理?”虽然疼女儿,可孰轻孰重,林志远也知道。
“那今日呢?”林母担忧道:“今日为何又未陪你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