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我?”背后之人不经意出声,吓得妙婉华一身冷汗。
富察慎宏掐住妙婉华的脖子,压在妙婉华耳边,“你就那么喜欢那个沈上,你可知,那沈上误了吉时,已被问罪,择日问斩。”
“怎么···会?”妙婉华不置信,拼命地挣扎。
“怎么会?你的有情郎,还真是用情至深。”
“我早警告过你,你是我的人,这就是后果。”富察慎宏手腕一抬,妙婉华狠狠地撞在了高高的屋柱之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本就瘦弱的人儿伏在地上剧烈的咳嗽。
“是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一个无辜的人?”一串泪急速滑落,恍然间,有什么东西好似碎裂。
“动了我的东西,他就不再是无辜的人。”富察慎宏面色一沉,转身道,“他,该死。”
屋内静的可怕,妙婉华从地上蹒跚爬起,凤冠歪斜,嘴角渗着血迹。妙婉华凄然一笑,扯下头上凤冠,从袖中摸出一白色药瓶,看着眼前之人的背影,一饮而尽。
瓷瓶落地,亦如那日小翠儿打碎的茶壶。
富察慎宏猛然转身,捏着妙婉华的双腮,狂躁至极,“吐出来!你给我吐出来!”
口中鲜血越涌越多,妙婉华的脸色慢慢变青,她靠在柱子上,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男人,“我···本想···好好做···你的七夫人,可···是···你为何···要害他?”
“好好做?好好做你为何带着毒药?”
“这药···是你曾留···给我的,你告···诉过我,·这是··背叛你的代价。”
富察慎宏愣住,发了狂一样抓过瓶子,那瓶上刻字熟悉又无情:鸩毒。
一语成谶。
“我···不欠你了,”妙婉华笑着,“谢谢···你,我很···满足。”
话止于此,天地间从此少了一位妙女郎。
富察府,七夫人病逝于大婚之夜。
沈府,一纸诏书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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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桥边,妙婉华一身素衣,望着眼前的孟婆汤发呆。
“鬼差大人,我可以不喝吗?”妙婉华问。
“不喝?不喝你就是孤魂野鬼,不能投胎。”盛汤的鬼差头也没抬,说到。
“大人,我不想投胎了,人太苦了。”
“不做人也行,猪牛马狗,什么都能做,牲畜道多。”鬼差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灵魂,守着奈何桥几百年,还是第一次有人不想再做人,“实在不行,忘川河泡着去。”
妙婉华放下汤,走下奈何桥,却又很无奈,原来自己死了才有做选择的机会。
魂灵飘荡,无依无靠。妙婉华越来越虚弱,她感觉自己快要消散了。
“你为何不去投胎?”一女子站在自己身前,妙婉华顿了顿,废了好些功夫才看清来人模样。
“我,不想活着,太苦了。”妙婉华的声音越来越空灵。
“你且说说,我给你做主。”女子抓住妙婉华的手。
故事说完,女子眼泪婆娑,“这世间,还有如此凄婉的故事,你受苦了。”
“不如,你留在这做孟婆吧,孟婆庄空荡许久了,也该有个主人了。”女子握住妙婉华的手,“你若愿意,便从今日起与生无缘,落入鬼籍,约莫算半个地仙。”
“我····”妙婉华觉得自己在做梦。
“还有一事我必须告诉你,忘却前尘,不赴后尘,你需得放弃你的名字。”
妙婉华扑通一声跪下,“但凭仙上赐名,我愿成为孟婆,忘却前尘,不赴后尘。”
“但求洁净来,素女如何?”女子覆手一点,妙婉华便顷刻一身蓝色袍服,置身于一座庄子之中。
“这是?”
“孟婆庄,此后你就是这里的主人。你要做什么,该做什么,那边的册子上都写的清楚。”女子指向右边方台上的长案,长案旁有一口铜制大锅,看起来已尘封许久。
“敢问仙上何许人?赐得素女新生,素女一时不知如何报答。”
“我不是什么仙上,无需报答,叫我簌倾便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