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庞玉恍然,顿时精神一振,笑着解释起来,“大帅有所不知,彭军侯和孙司徒招募的是賨人!”
李汗青微微一愣,不禁有些狐疑,“賨人?”
他还真没有听说过賨人,但是,听庞玉的口气,这賨人好似有些不寻常啊!
不待庞玉搭话,彭秀便解释了起来,“賨人以前是汉昌、宕渠一带的蛮夷,也叫板盾蛮,骁勇善战,曾经还助汉高祖征战过天下这些賨人是天生的战士!”
闻言,李汗青不禁暗自有些诧异:巴郡竟然还有这么一支少数民族,我以前咋就没听说过!
这时,庞玉又笑着补了一句,“汉高祖定鼎天下之后并未厚待这些賨人,賨人又因性烈好斗为巴郡的世家大族所不容,如今,賨人流落巴东,只能择大山险水而居,以狩猎、捕鱼为生,备受欺压。所以,我军入主巴东后实施的政策颇得他们的拥护。”
听庞玉这么一解释,李汗青恍然地点了点头,“谁受益谁拥护嘛!”
纵观历朝历代,掌权者实施的各项政策都代表着利益的倾斜,所以,受益的人会大力拥护,被压榨的人会尽力抵制。
而黄巾军实施的各项政策都向贫苦百姓的,自然能得到了賨人的拥护。
只是,紧随李汗青身后的鞠义有些狐疑地插了一句,“如此说来,賨人已经被压迫了数百年还能如当初那般英勇善战?”
闻言,杨勇等人脸上不禁也有了些狐疑之色。
庞玉却是微微一笑,“若賨人已经丧失了英勇善战的秉性,又怎会一直被巴郡的世家大族所忌惮,被排挤、欺压到了现在?”
闻言,鞠义等人无言以驳,李汗青却颇为赞赏,“好!先带本帅去看看那些被世家大族排挤、欺压了数百年却依旧胆气不丧的賨人”
在他看来,一个民族最重要的不是拥有多少财富、拥有多么辉煌的成就,而是不屈的精神!
李汗青开了口,彭秀和庞玉自然不敢怠慢,进城之后便径直带着李汗青去了东门附近的一处校场。
夕阳下,一个身着甲胄的青年将领正站在点将台上口若悬河地讲着什么,说到激动处还会忍不住抬起手一通比划。
点将台下,约莫五六百号身着左衽披散着长发的男子在校场上盘膝而坐,尽皆一脸肃然之色。
李汗青走进校场,只远远地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他们怎地连鞋都没有?”
虽然离得不近,但他的目力远超常人,只一眼便发现许多賨人竟然都打着赤脚。
彭秀连忙解释,“前番缴获的甲胄已经上缴给了后勤处,而且只有百余套,眼下后勤处的人已经到江州兵仗库申领去了”
李汗青自然不是这个意思,连忙摆了摆手,“我的天意思是我军入主枳县已有月余,他们竟然还是穷得连鞋都穿不起?”
这年头,穿不起鞋的穷人自然不罕见,但是,在他李汗青的治下绝对不该有连鞋都穿不起都穷人啊!
彭秀恍然,连忙解释,“那倒不是,只是,賨人的装扮向来如此,披头散发,露着胳膊,赤着脚想是苦日子过惯了,一时间很难改过来”
只是,彭秀的话还没有说完,盘膝坐在地上的五六百号賨人突然就呼啦啦地站了起来,随即轰然一声齐呼,“是”
五六百号賨人的齐呼声冲天而起,震动四野,颇有些狂野气息。
李汗青听得精神一振,只是,不待他开口,便见那些賨人突然纷纷擎起刀枪弓弩动了起来。
见状,一旁的彭秀连忙解释,“大帅,这是賨人的战舞”
但他话还没有说完,便有一个军士自校场外匆匆而来,径直走到他面前,这才发现了李汗青,连忙便冲李汗青一抱拳,“见过大帅”
李汗青笑着摆了摆手,“无须多礼,有何事要禀报你家军侯,但说无妨!”
那军士连忙又冲彭秀一抱拳,神色凝重,“军侯,蔡家、苟家,还有罗家果然在暗中串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