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被震惊地忘了呼吸。 我不能? 性无能? 李旭颓然低下头:“我们……从来没有进行过一次……真正的……性行为……” “所以我不可能……□□任何人……” 休庭。 法官显然也是一个大写的懵逼,需要时间消化,六点的时候宣布休庭了。 李旭被法警带下去,临进闸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谷苗。 悲伤,屈辱,还带着求生的恳切。 谷苗和老刘往门外走,看到顾泯然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顾泯然旁边的徐松显然跟老刘认识,老远就打招呼:“老刘。” 老刘也像个花蝴蝶迎上去:“小徐,最近好哇。” 说起来,老刘原先也是个检察官,跟市检察院不少人都曾经是同僚。十年前因为一件案子弃了公职,转干律师,问起原由,老刘信誓旦旦是为了钱。 但谷苗觉得不像真的。因为老刘每次看到检察官的蓝色制服,总会不自觉从眼神里流露出歆羡。 不过谁还没点过去呢?到了想说的时候他自己会说的。 老刘和小徐还颇有渊源,当初徐松刚进检察院,带他的检察官就是老刘,算半个师傅。 可惜这个师傅业务水平不咋地,吹牛倒是一个顶俩,小徐很快就看不上他,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不过都是往事了,现在虽然在法庭上是对立双方,但出了法庭就是旧同事,两个人不免一阵寒暄: “最近忙不?” “嗨,你还不知道吗。要不是因为你们这个案子来的突然,我还能多休两天假。” “什么呀,我们还觉得累呢,不如你们高抬贵手,赶紧结了案子,让大家都轻松轻松?” “哈哈哈,想得美。” …… 这边聊的热火朝天,谷苗和顾泯然那边的气氛却硬得像冰。 顾泯然个子很高,完完全全把谷苗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谷苗脊背挺直,面皮紧绷。 顾泯然显然是没打算跟她说话,从怀里掏出一根烟,“啪”地点上了。 他手指修长有力,夹着细细的烟,像白玉筷子。 青色的青烟袅袅升起,无孔不入地萦绕在谷苗身边。 久违的烟味窜进谷苗的鼻腔,激起了她心理生理上的双重不适。 呼吸困难。 她径直走过老刘身边,脚步不停:“聊够了没?走了老刘。” 老刘看她步履飞快,无奈地跟徐松道别:“那,我先走了啊。” 徐松却看着谷苗的背影,笑道:“这就是那位谷家二小姐?伺候这位奶奶可不容易。” 老刘呲牙一笑:“还行,谷苗虽然脾气大,但还讲道理。” 徐松一笑,不置可否。 看着老刘追上谷苗,腆着老脸跟谷苗说话,徐松的面上浮出了明显的不屑: “这个刘贺同,还是老样子,攀炎附势,见了官二代就没命了。还有那个谷苗,牛什么啊,不是姓谷,她以为谁理她。” 顾泯然恍若未闻,将烟头按在垃圾桶上,狠狠捻了捻:“走吧。” 二人离去,只有那烟头还亮着一两个微弱的火星,散发着条条白线,如丝如缕。 一回到精诚律所,谷苗就趴在电脑上开始人肉搜索:顾泯然。 真嘚瑟,这人居然还有百度词条。 顾泯然,男,1985年11月生人,P大法学院刑事诉讼法专业本硕连读,2010年毕业,同年考入T市检察院,2012年被派至甘孜自治州进行为期一年的“西部法律支援”活动,连续三年获“优秀青年检察官”、“ 全国十大杰出青年”等荣誉称号。 真是辣眼睛的简历,活脱脱另一个吴庸。 尤其是网贴的那张照片,完美的嘴脸下,藏不住的一股傲慢,令人讨厌。 谷苗“啪”关上网页。 却被两个女同事看到了:“哇,顾泯然诶。” “咋的,你喜欢?给你介绍介绍?” “想得美,”女同事唐晚晚略带惋惜,“这种才华出众的青年才俊,早就被公检法系统里的老家伙们盯上了,都是给高官小姐们备着呢,轮得到咱们?” 说着,在谷苗的背后,冲另一个女同事挤挤眼。 另一个女同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高官小姐,可不就是谷苗吗? “你们少在背后编排我,”谷苗好像背后长了眼睛,头也不回地道,“我们就是要青年才俊,也是要小狼狗那种又听话腰力又强的,这种,”谷苗不屑地道,“一看就是在体制内被虐到肾虚,我们才不要。” 女同事们哈哈大笑。 说起来,谷苗搜了半天,关于顾泯然大学之前的经历倒是查不到。也难怪,他虽然挺厉害,可也不是什么明星,成材之前的那点料谁费心去收集呢。不过总算在搜索引擎第十页搜到一个小学官网多年前关于他的新闻报道,不仔细看差点以为重名。 是一个西部偏远小城的希望小学,一个孩子获得全国中小学生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一等奖,那孩子举着奖杯的样子,青涩而柔软,满脸都是坦荡的喜悦,完全没有顾泯然现在的影子。 但那清秀的五官与透明的气质,俨然就是顾泯然未长开的模样。 鬼知道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哦,把这么一个可爱的小正太变成了现在这阴鸷又傲慢的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