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亦楠被沈谢之送回家后，洗了把脸，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程野的脸。

这算什么。

奚亦楠久违地有些烦躁。

他突然想起那天张白查清小金的来头的对话。

“所以他是李老板的人？”奚亦楠有规律地敲着桌子，严肃地问道。

“是。”张白欲言又止，“需不需要我们······”

“不需要。”奚亦楠说，貌似从没把这个人放在眼里，“他没在我这捞到半点好处，还极有可能暴露了他们，李政赢是不会对他好的。”

“嗯。”张白点头，他老板的命令一直是说一不二的，他接着问道，“那需不需要我去查那个程野的······”

“不需要。”奚亦楠打断他。

张白觉得稀奇，奚亦楠以前的情人他向来都查的很透，连家底都摸清楚了，没叫他查的，这个程野是第一个。

“没必要。”奚亦楠转着笔说道，“他不是这边的人。”

“是。”

奚亦楠无意识地将手指蜷成一个圈，有规律的敲动着桌子。他没让张白去查程野是觉得没必要，程野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主动去招惹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太捉摸不透了，像是一团朦胧，摸不透，看不透。

或许是那晚的程野太过于帅气，又或许是自己那晚身边没人，所以就一眼相中了程野。

奚亦楠有些想要抽烟的冲动，却忍住了，他向来懂得自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需要什么，他和程野就像是额外的配送，他竟分不清应该把他放在哪。

奚亦楠盯着未开的电视，像是要把他盯出个洞。斟酌万分，奚亦楠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给程野发了条消息：程老师在忙吗？今晚有空吗？

接着像是在找个什么理由一样，又添了一句：不是说请你喝酒吗？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成吗？

另一边的程野没有秒回，奚亦楠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像是在查高考成绩的学生，他这是有多久没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奚亦楠觉得自己的姿势都快麻木了，程野才回复道：好，地方我定。

心里像是有块巨石落了下来，砸的他五脏六腑都为之颤动。奚亦楠才终于笑了，回复道：程老师说了算。

程野给了奚亦楠一串地址，看起来像是个小区的地址。

奚亦楠：这里面会有酒吧。

程野：你来就对了。

等到奚亦楠来到程野家时他是毫不意外的，奚少爷今晚还是专门打扮了一番，金丝框的眼镜搭配着一尘不染的风衣，衬得双腿修长。

“程老师这是······”奚亦楠哭笑不得。

奚亦楠一进门，程野就把超市收据扔给了奚亦楠，“报销。”程野穿着居家的衣服，与一身西装的奚亦楠形成鲜明的对比。

奚亦楠一看，这才发现桌上列放着一排啤酒，各式各样，几乎什么口味都有，还有一些零食。

“怎么不去酒吧？”程野家没有小板凳，奚亦楠就跟着程野顺势坐在了地上。

“太吵，我喜欢安静点的。”程野开了拼啤酒，自顾自地喝了。

奚亦楠苦笑不得。正当他想说些什么时，才发现自己面前不知何时蹦出一个毛球，小家伙正掀起沉重的眼皮，对着外来人士打量着，奚亦楠吓了一跳。

程野也觉得小家伙像是吓到了奚亦楠，随即对着它说道：“小吱，过来。”

这死耗子不为所动。

程野从茶几底下摸过一盒零食，打开，拿在手里，“过来。”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小吱放弃了对外来人士的打量，沦为了食物的“阶下囚”。

“这是什么？”奚亦楠问。

“龙猫？”

龙猫？属于龙还是属于猫？

“属于啮齿类，跟老鼠是远方亲戚。”程野解释道，“《龙猫》看过吗？”

奚亦楠摇头，“那是什么？”

程野不知道要如何给这位没有童年的奚少爷解释了。

只不过我们奚少爷勇于尝鲜他好奇地伸出手去摸。“小心他咬你。”程野提醒道。

“没事，你到时候赔医药费就行。”奚亦楠毫不在意道。

面前这小家伙两只爪子抓着，啃着零食，毫不在意是哪只两脚兽摸他。

“养了多久了？”奚亦楠觉得新奇。

“挺久的了。”程野试着回忆了一下。

“程老师这么有爱心。”奚亦楠笑了笑，程野骨子里倒是个温柔细腻的人。

“也没有。”程野说道，“我爸死前送给我的，当时我想要只猫，他就把它带给我了。”程野回忆道，他到现在都能记起，那个男人笨拙的话。

小程野吵着想要只猫，“这根本不是猫！”

男人也愁秃了头，“儿子啊，你看这是龙猫，也算是半个猫对不对？”

小程野吵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