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一间东和房就比较适合沈道长你们,它共有东西两个卧房,由中间客厅相连,共处一室的同时又能有个人的空间。” 吴管事领着沈玉映两人上了五楼东首第二间房,打开房间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然后很快就离开了。 “哇,还有这样的客房啊,这拔步床好漂亮。” 吴管事一走,王春枝就把东和房看了个遍,一边看一边感叹,“这应该比大户人家的闺房也不差什么啦!” “这与以前住过的陋室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啊。” “听说孟国师就住在五楼,不知道他在哪个房间。” 等王春枝兴奋劲过了,两人吃完饭各自回房已经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自从租房东屋烧毁后,沈玉映一直是与王春枝住一个房间的,总归是不大习惯。如今有一个单间了,沈玉映的心情着实放松了不少。 洗漱后,沈玉映便清清爽爽地上了华贵舒适的拔步床,当然,并不是躺平了睡觉,而是盘坐着修炼,毕竟修行之路一日也不能懈怠。 如今沈玉映的丹田里除了已经堆积有黄豆大小的灰烬外,还有一个铜钱大小的亮光,这就是在施粥这几天的来的光点。 这些光点如果不化成灵力的话,就不会消失,一直在泄漏灵力的沈玉映就把这些光点都存了起来,这比吸收灵石更加省时省力,蕴含的灵力也不少。 光点不止给沈玉映带来了希望,连修炼起来也十分顺畅,一开始修炼很快就能进入忘我的状态。现在也是如此,忘我修炼的沈玉映根本就不知道,有人因为她有了一夜安睡。 孟长生依旧没有收到想要的花,精神萎靡地用过晚饭后,就早早地躺在了床上,头痛如影随形,无论是站是躺,是白天是晚上,没有丝毫的停顿消退。孟长生虽然做着入睡的样子,心里清楚地知道今天又是一个不眠夜。 他又一次开始回想起在河间王家姬院的日子,与客人肆意调笑的美艳家姬,背后掩藏的却是早已扭曲的丑恶面孔,谩骂讥讽不过是开胃小菜,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才是日常主食,饥饿、疼痛、憎恨、恶心一直缠绕着那时年幼的他。 情绪的波动使得头痛更加剧烈了,打断了陷入回忆的孟长生。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身上的寝衣早就被冷汗湿透了,黏在身上冰冷黏腻,孟长生只能起身洗了个澡。 因为被褥也沾湿了,洗完澡后,孟长生没有回东间,直接躺到了西间的床上。一躺上去,突然有一种熟悉的舒适感,就像是前几日在花海中一样,不,应该是更舒适才对,因为没有了浓郁刺鼻的花香,只有单纯的舒适感了。 像是躺在了云端,连头痛的感觉减弱了,几日来加起来都没睡满五个时辰的孟长生,根本来不及思考这舒适感的由来,就已经沉入了梦乡。 这是这段时间最舒服的一觉了,直到醒来,孟长生的嘴角还是翘起的。只是彻底清醒后,之前包围着他的舒适感却消失了,孟长生嘴角的笑容慢慢地减小了。 夜风一早过来就发现主人从东间挪到了西间,显而易见,肯定是因为住在隔壁的沈道长啊。 沈道长到底有什么魔力,能使的三十年不动凡心的主人短短几日就彻底沉沦,连为了距离近一点特意睡到沈道长隔壁房间这样事也做了,真是不可思议啊。 他的房间并没有变化,那么昨晚感觉到的舒适感肯定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孟长生这么想着,看了看不知道在想什么而乐呵呵的夜风,“隔壁房间有人入住了?” “啊?”夜风正想着主人与沈道长的美事想的开心,就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哦,哦,是沈道长入住了。”还装什么,他都发现了,夜风这么想着,却并不敢揭发主人的装模作样,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 花是沈玉映的,看样子昨晚应该也是沈玉映引起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孟长生摸着腰间坠着的铃铛,微微皱起了眉头,头痛又开始恢复了,“她人呢?” “这我知道,沈道长带着徒儿到一楼去吃早饭了。” 孟长生一听,立即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 “我们去楼下吃早饭吗?”夜风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赶紧放下手里端给主人的早饭,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孟长生很快就到了一楼大厅,一眼就看到了沈玉映坐在角落,现在的道士可是少见,女道士就更少了,在人群里再显眼不过了。 找到了沈玉映的孟长生也就不急了,不慌不忙地走到了沈玉映旁边一桌,选了个与她最近的位置,背靠背地坐着,距离不到两尺。果然,又有了那种舒适感,头痛缓解的孟长生心情愉悦地吃起了早饭。 孟长生是心情愉悦地若无旁人,然而旁人却怎么也不能忽略掉惊为天人的孟国师。从孟长生一出现在楼梯口,早就已经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等到他入座了,人们争相抢着坐在离他近的桌子,没一会儿,大厅里的桌子都已经坐满了人。 他们或是痴迷地盯着孟长生,或是悄悄地看几眼,或是羞涩地不敢看,或是悄声议论,或是搔首弄姿,或事傻笑呆愣,形态各异,却都是被孟长生的外貌吸引。 大厅里的人越来越多,桌子已经坐的满当当的,甚至有许多人站着吃着早饭,眼睛却一直看着孟长生所在的方向。 沈玉映离孟长生实在是太近了,有些小娘子会狠狠地瞪上一眼,一次两次或许是错觉,次数一多,沈玉映就觉得奇怪了,“春枝,你有没有觉得奇怪啊?” 沈玉映刚抬头疑问,却见王春枝正一手撑着下巴,眼神迷离地看着她身后,听到她的问话,有过了几息,才收回了视线,悄咪咪地凑过身来,压低了声音,“师父,孟国师就坐在你身后呢。”完了还感叹一句,“一个男人竟然连半个侧脸都是如此地完美无缺!” 沈玉映这才明白为何她觉得如芒在背,这滋味并不好受,“赶紧吃完就走。” 王春枝其实也是刚发现不对,这才看到孟长生的,惊艳一番也就行了,毕竟她与孟国师一个天一个地,完全没有交集。听师父一说,立即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把粥喝了个底朝天。 沈玉映就只吃白粥,早就已经吃完了,见王春枝放下碗筷,就站起身来,带着王春枝走出了酒楼。 孟长生一看到沈玉映要离开,立即也站起身来,跟了上去,夜风自然紧追其后。 一直关注着孟国师的人们立即也发现了孟国师要出门了,有些人或许有些犹豫,然而第一个人一跟上去,在大厅的绝大部分人也都跟了上去。等到了街上,尾随孟长生的人只增不减,更有人呼朋唤友,广而告之。 一向只能看到孟国师车驾的平阳百姓沸腾了,国师果然与传说中的一样俊美,不,是比传说中的更俊美! 平阳百姓激动地无以言表,梅花、菊花、绢花、香囊从四面八方飞落,孟长生并不理睬,只顾着跟上沈玉映,这就苦了夜风,要眼观四方、耳听八路地帮主人拦截乱飞的鲜花香囊,恨不得能多生几只手。 沈玉映走在前面,离得十分近,自然知道后面百姓追逐孟长生的情形,立马东拐西拐地想避开,没想到胡乱走了许久,孟长生却还是跟在了后面,不过因为走得快,拐弯又多,跟着的百姓早就走丢了。 既然没有了百姓的围追堵截,沈玉映也就不管孟长生走哪里了,自顾自地放出神识找准方向就走。 跟在沈玉映身后的王春枝时不时地看看身后,奇怪,孟国师是在跟着她们吗? 王春枝快走了几步,追上了沈玉映,悄悄拉了拉师父的衣袖,“师父,孟国师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是不认得路吗?” 沈玉映神识一扫,孟长生果然还跟在身后,不认得路地话也是有可能的,他应该是第一次来平阳府吧,想来他跟着她到了繁华一些的街道就会走的吧。这么想着,沈玉映拐了个方向,先往青石街走去,好让孟长生早点离开,有人一直跟在身后终归是怪怪的。 于是一人走,三人跟,走出了十来丈,沈玉映却突然停了下来,并且转身看向了孟长生。 孟长生本来就跟的很近,沈玉映一停,孟长生也立即停了下来,看向沈玉映。 又来了,那双如天上星辰一般的眼睛看过来,像是带有空间之力,那一瞬间,世间仿佛只有她与她两个人,让人沉沦其中。 不过,幸好她神识强大,沈玉映咽了咽口水,按下了心中的悸动。 美色再惑人,终究没有光点吸引人,沈玉映坚定地想着,决定仍然按原先的想法行事,于是她定了定神,问出了之前想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