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贺兰山(三)[捉虫](2 / 2)我和死对头互为白月光首页

雪茶:???

嘴角还没成型的笑意顿时止住了。

“其实那墨宝本是悟道机缘,奈何那人道行不够,强看之下,是生生被那笔墨之中杀伐道韵逼死。——正因如此,任谁也说不出孔宫主的不是。”

雪茶当即决定收回刚才说过的话,孔青还是那个阴狠毒辣睚眦必报的孔青。

“不提闲篇。打那儿以后,孔宫主同凌霄魔君交集便不多了。这回来求时,孔宫主早已身入道境,深受老宫主信重。也不知道魔君和孔宫主说了些什么,总之,孔宫主是告知了他夫人下落。”

“那日,也是如今日一般落着大雨。魔君欲要强闯镇仙塔,很快惊动了老宫主,师徒相见,却是别开生面的刀剑相向。以魔君那时的修为——其实已经足以与老宫主一争高下了。但一面是恩师,一面是妻子,魔君处处为难。”

“终于,狠了狠心,决心先救出妻子再与老宫主请罪。故此强御剑诀,虽自损八百,却也伤了老宫主,得以突入塔中。”

“外面风雨大作,入塔时,魔君见到的是一个委顿在地、奄奄一息的妻子。”

“她那一身白裙被泡在污浊里,被血泊浸染,红得发黑,整个人昏昏靠在墙角,浑然一朵淤泥里枯死的白荷。”

“而她脚边蜷着的,更叫魔君惊疑。那是团个焦黑的东西,那形状确乎只能称为东西,走进细细看了,简直是叫人肝胆欲裂,因为——”

“那是一个蜷缩的婴孩。”

“可是谁也不知道,她是如何以妖类之身产下了那个婴孩。但那个幼小的生命初临人世,没有得到半点期冀与爱护,迎接他的,只有焚身的烈火。”

“这天,他来了。”

“这天,他又走了。”

“魔君沉默着弯下腰,颤抖地抱起妻子和新生的儿子,走出了镇仙塔。”

“他拔剑,与敬若神明的师尊生死相搏。”

而那天,牢兰宫的雨也如今日的一样大。

故事终了,满堂寂静,一时雨声大作。雨水顺着檐角落下来,织成一片晶莹的水帘,滴答,滴答。

只有孔苍术抬眸,朝着窗外瞧了一眼,似乎若有所思。

“后来呢?”雪茶问。

“后来的事,谁知道呢?”老者喝了口酒,摇头叹息,“反正十洲里,是再没人见过魔君了。”

忽听有人冷笑道:“若凌霄魔君尚在,哪里还有如今的孔宫主?!”

众人闻言,抬头望去,只见雨中有人行来,他一身蓝衣锦袍,步态从容,大雨淅沥,他一身却连半点水珠都没沾。他从远处来,本来只是一个遥远的影子,但是眨眼间,竟然就到了门前。

是个有些落拓的中年男子。

他缓步走进来,口中的故事全然另一个版本:“若非他指使那妖女,逼得老宫主与魔君反目,魔君陨落,老宫主重伤不愈,如今的牢兰宫轮得到他孔青做主么?”

嗯?今天是牢兰宫的瓜又多又甜?雪茶托腮,捻起桃干往嘴里送,准备听听孔青又干了些什么。

孔宫主八风不动,仿佛说的事情与自己全然不相干似的。

“如今那什么贺兰城的妖女,不也跟当初那个如出一辙,几十年了,眼光也还是当年那样子。面上打生打死,不过跟他演了一场大戏哄世人看,说不定私底下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呢!”

“呸。”骂孔青就骂孔青,跟她有什么关系?

雪茶简直气急败坏,吃个蜜饯还特么吃到自己头上来了:“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她和孔青能有什么关系?!

蓝衣男子哈哈大笑:“本座胡说八道?小姑娘,你怎么不问问身边坐着的那位,他不是最清楚么?”

被点名的黑衣青年淡然自若地放下茶盏,嘴角微勾,似笑如讽:“清楚什么?”

“陆某说得可对,孔青,孔宫主?”

一语落下,满座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