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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席望舒将方旭支开,这让杨朝雨有点心慌意乱。她用余光瞥着席望舒,他正望着面前的康宝蓝,而窗外还在下雨,细细的水珠打在玻璃窗上,稀稀疏疏传来雨声,杨朝雨还真觉得“倚窗听雨”真是令人心旷神怡,父亲的烦恼暂抛脑后。    然而席望舒的声音又活生生将杨朝雨拉回现实。“你眼睛很肿,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难道你爸说了很过分的话?”    “如果我爸还愿意和我交流的话,”杨朝雨用手指摩擦着咖啡杯的边缘,“他离开了,就在厨房留了一张纸条,几句聊胜于无的分别话,就这样。”    “就这样?纸条呢,我看看。”    “已经被我扔了,我不想留下他的任何东西。”杨朝雨说。她目光飘忽不定,因为她还留下了自己和父母的合影,但决定不是怀念父亲,而是怀念以前逝去的时光和母亲。    “很遗憾,不过其实对朝雨来说,这也算一件好事吧。至少你不用担心父亲的事情啦。”    杨朝雨很想否认,但事情如此,席望舒接口说:“还有几个月就要毕业了吧。老师说,我们这些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头几年都是入不敷出的。如果你找的工作不能让你好好生活,我可以借钱给你的。”    “谢谢你,”杨朝雨虽然还没有考虑到,但听了之后还真挺感动的,“不过,为什么你会这么慷慨啊?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我讨厌‘受宠若惊’四个字,好像我们关系很差一样,完全不值得这份善意。”席望舒说。  “抱歉,”杨朝雨笑说,“那我深感荣幸。”    席望舒喝完咖啡后就离去了,因为店主的原因,他们并不用结账,当然,这份人情杨朝雨本人铭记在心。杨朝雨走进厨房,黄泽正在制作一杯速溶咖啡,明稀蹲在地板上,乖巧仰头张望着杨朝雨。    “给它取名字了吗?”黄泽笑问。    杨朝雨说:“明稀,估计取的是月明星稀的意思。”    “估计?”黄泽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男朋友起的吗?”    “啊呀,”杨朝雨脸如潮红,“是朋友啦。”    “今天那两个男生,都是你朋友?”    “是啊。”这一点杨朝雨没说假话。黄泽将咖啡递给服务员,他暂得闲空,转头看着杨朝雨。“有没有你喜欢的?我看着那两个,都挺适合你的。”    “你猜有没有?”    “那就是有。”    “你这是想当然,”杨朝雨眨了眨眼,“你觉得他们两个,谁可能会喜欢上我啊。”杨朝雨这样说,是期待着黄泽能够说出席望舒的名字,尽管他不认识,但至少他能说出衣着打扮啊。    “我不知道,”黄泽说,“如果我没猜对那个人,你岂不是很难过?”    “好吧。”杨朝雨无奈妥协。时间已经不早,外面的雨业已停歇,咖啡店门可罗雀,黄泽闲空下来,询问杨朝雨是否还需要一杯咖啡,但是杨朝雨摇了摇头,黄泽从冰箱里递给她一个奶油面包。    杨朝雨小口小口咬着,不留一点奶油到嘴边。“那个,”杨朝雨小声询问,“你以前说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那你喜欢哪一类型啊?”    黄泽抹了抹额前的头发。“我喜欢会一口将整个面包吃下去的那一类型。”    那是什么类型啊?杨朝雨感觉有挺多种性格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至少不是自己这一类型。万幸的是,杨朝雨没有喜欢上黄泽,否则又是人间惨剧。杨朝雨加快吃完面包,突然叹了一口气,黄泽皱起眉毛,说:“我的话让你不开心了?”    “没有啊,”杨朝雨目光涣散地说,“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心头的那颗朱砂痣才会变成墙上的一抹蚊子血。”    “在你得到之前,都不会。”    “嗯。”杨朝雨说着,然后和黄泽道别,离开了咖啡店。外面虽未下雨,但路面湿滑,稍有不慎就会跌倒。杨朝雨抱着明稀小心翼翼在街道上走着,明稀不吵不闹,很是乖巧,如果生活也能如此,那该多好。    突然有什么东西撞到了杨朝雨,她险些摔倒在地,明稀从她怀里蹦出来,落在电线杆旁边的垃圾桶上,杨朝雨搜寻撞到自己的东西,没想到是一个年纪相仿的男生,长着一张标致的鹅蛋脸,一排整齐的皓齿,发际线有点高,但刘海很长,覆盖下来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他穿着一件驼绒的灰色短袖,正笑意洋洋地看着自己。    “抱歉,不小心撞到了你。”那个男生笑着说。    杨朝雨非常诧异,那种笑容并不是对陌生人表达歉意的,而是带着某种戏谑性质、诡异的目的性,好像在谋划什么,但杨朝雨希望是自己敏感多想了。    “没关系。”杨朝雨说。    那个男生的目光将杨朝雨扫视一遍,然后走了,杨朝雨觉得莫名其妙,她伸手将垃圾桶上的明稀抱在怀里,“真是个怪人,你说对不对呀?”明稀听了,像是赞同叫了一声。    回到寝室,何莉正在忙着工作上的事情,她看到杨朝雨,不仅打趣说:“你又到听雨轩去喝咖啡了啊。”    每次何莉这样说,杨朝雨都感觉自己像个傻子,因为寝室到听雨轩的路程有半个小时,中间并无任何代步工具可以使用。“是啊,不过是和席望舒一起去的,你知道吗?他最近做了好多缺德事。”    “啊,什么缺德事?”何莉连工作上的事情都搁下了。    “说出来你都不敢相信。”杨朝雨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水壶喝了几口水。    何莉焦急地说:“你这个人啊,别说话只说一半可好?快说他做了什么缺德事”    杨朝雨说:“他不是学画画的嘛,他室友最近画画入迷,事业心非常重,然后席望舒觉得很心疼,想让他知道,人生除了事业,还有其他美妙的东西。所以咯,那个傻子竟然想帮他室友找个女朋友,然后偷偷拿着他室友的手机,给他的女性朋友发晚安,喝咖啡的时候,他告诉我,他拿着室友的手机给一个女生发了一周的晚安,发了就删,避免让他室友看到,看看这样做,能不能给他室友招揽到桃花运。”    何莉嘴巴张得老大,杨朝雨装作困惑不解地问:“怎么了吗?你觉得不缺德吗?”    何莉按捺住胸口说:“你知道吗?他发的那个女性朋友就是我啊!他为什么选择我什么给了他错觉,让他觉得我会和他室友合适?而且我说,真是无巧不成书,他的那个室友恰恰我认识,我就说将近三年没联系的人,怎么会突然发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过来。”    杨朝雨说:“真的吗?那真是不可思议啊,你怎么回复的呢?”    “他没告诉你吗?”何莉说,“我才没有回复,我以为是他室友发的呢,上个周末,他还邀请我去看电影,我的天,看到短信时我吓了一跳,不过幸好我拒绝了,否则见面多尴尬,那个室友估计还会以为是我主动的。”    这次杨朝雨惊讶的表情倒不是装的。“他还邀请你看电影了啊,看来有些东西他还没和我说呢。不过这谁都会拒绝啊,你想,一个许久没联系的异性朋友,突然叫你去看电影,先不管两人是否还有话说,就算安全问题都不可忽视。这样说席望舒还真是笨蛋呢,哪有这样约人家的。”    “他就不适合执斧伐柯。”何莉叹了一口气,杨朝雨心想,她可能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追求者而感到失望吧,杨朝雨顺便说:“席望舒那个室友,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啊。”    “就是一个人啊。”何莉说。    “不是人,难不成会是一个鬼?”    “怎么说呢,没什么印象了,一个内向的男生吧,不爱说话,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哦。”杨朝雨回答,她连忙拿出手机,偷偷给方旭发了一条短信:暂时不要和何莉联系。    方旭立马就回复了。“我刚刚已经邀请她这个周末去拍照了。”    杨朝雨真是恨铁不成钢,说好的有联系先问自己呢?才分开没多久,就全当耳旁风了。何莉拿出手机笑道:“你缺德的朋友又拿他室友的手机邀请我了。”    “那怎么样啊?”杨朝雨说,如果他们最终不能在一起,一点也不能怪自己。    “既然是这样,”何莉说,“那我就答应他。人生嘛,也需要几次意外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