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上炎王历数太傅聂顾尧数条罪状,从聂府及汉嵤王府查出的书信便是最为一击致命的证据,高宗皇帝半晌无言,就这么看着聂顾尧趴在殿上大喊冤枉。其实,他对聂顾尧又何尝没有悲悯之心呢,想当初聂顾尧还是他亲自从一众儒士中挑选出来,对他可是寄予厚望,让他好好辅佐落堇,可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说到底,高宗皇帝很清楚聂顾尧的才能和审时度势的能力,他坚信聂顾尧绝对不会冒着风险去做一件对自己毫无意义的事情,他认识的聂顾尧没有这么蠢。他更明白眼下局面,不过是有人要借他的手,杀聂顾尧罢了。但他却不得不照做,睿智如高宗皇帝,他也猜到此事应当是皇太孙落长郢的手笔。
不过,在高宗皇帝心里,他还是很欣慰的,因为他这个孙儿,周穆未来的储君不似看上去那般良善文弱与无欲,他一样有着自己盘算和心机。
殿上聂顾尧浑身战栗,涕泗横流,大哭道:“陛下,老臣入仕近半生,对陛下和朝廷都忠心耿耿,老臣但问无愧于天地朝廷,无愧于心啊,陛下”
沉默,依旧是沉默,聂顾尧似也预知到自己的命运,由最初的大哭变为啜泣,他很清楚今日灾祸已避无可避。不由得心生悲凉,因为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一心一意辅佐的皇太孙,于是便不再喊叫不再啜泣,等待最后的宣判。
“此事既已证据确凿,依照律法该当如何自有公断,此事便交予炎王全权处理!大理寺从旁协助。”高宗皇帝的声音悠远又空灵的传进聂顾尧的耳朵里,不等众大臣回应,便又开口说道:“朕累了,无事便退朝吧!”
“退朝”高宗皇帝贴身宦官的声音在大殿响起,聂顾尧这才发疯似地大喊:“陛下,此事与罪臣家里无甚干系,还请陛下饶恕他们啊,陛下”
“来人,将这罪臣打入大理寺监牢,听候发落!”炎王的话是那么掷地有声又铿锵有力,几个兵卒闻言便上前将聂顾尧拖出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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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浪阁内
“公子,这边请,姑娘等你多时了”吴璟白前脚刚跨进桃浪阁,丫鬟便连忙走过来对他说道。
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丫鬟,嗤笑一声,开口说道:“你们姑娘倒是很守时嘛!”
依然是上次的房间,吴璟白进门后,花朝便一直盯着他看,吴璟白不怀好意的说道:“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是不是觉得本公子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世间难寻。”
花朝被他逗笑了,向丫鬟递了个颜色,丫鬟便识相地退下去。
“奴家倒是不知道吴公子竟然这般自恋!”花朝说着便坐下,倒了茶,将茶碗递给吴璟白。
“怎么,听姑娘这意思是,觉得我不够风流倜傥?”吴璟白看着花朝说道,心里想着,就算这花朝再厉害,但眼下负责跟自己接洽的到底还是个少女,以后王府行事,少不了要与此人打交道,毕竟多一个朋友,便多一份助力。
“不是。”花朝轻啜一口茶继续说道:“奴家只是好笑竟真有人这般夸自己,还以为这都是戏本子上的桥段。”
“哈哈”吴璟白爽朗的笑了起来,又接着说道:“不过姑娘也不赖,风采动人,当有倾国之姿。”
花朝闻言,脸上染上一抹红晕,不过又很快调整好,恢复如初,说道:“公子前来,难道不是为了裴家,而是与奴家来打趣的吗?”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姑娘甚是有趣,想与姑娘交个朋友罢了!”吴璟白一脸笑意盈盈的说道。
“这便是吴公子红粉满天下的原因吗?”花朝淡淡说道。
吴璟白闻言便是尴尬一笑,他怎么能不明白这花朝言外之意呢,这是变着法的在说他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