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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了!”

“乔少爷来了!”

乔珩在中心位置落座,熟稔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飞机晚点。”

余威利笑嘻嘻的又给续上:“先罚三杯。”

旁边人跟着起哄。

乔珩也不恼,倒一杯喝一杯。

酒吧的灯永远像坏了一样,苟延残喘的洒下一点光,可打在这个专心罚酒的男人脸上,竟意外的契合。

灯光忽隐忽现,男人的神情也是晦暗不清,平添一份神秘的禁欲。

英俊的面容在昏暗光线里突出重围,吸引了不少目光。

“这位帅哥,喝一杯?”

乔珩淡淡扫过去一眼。

围观人群同时噤声。

艳光四射的大美女微微吃惊,这个男人气场好强,眉目浓烈棱角分明,一身休闲装也遮不住那股寒光四射的锐利。

转念一想,来都来了,她可见多了富二代富三代,脱了衣服都一样,这个男人英俊成这样,简直是个极品。

她风情万种的撩了下卷发,又道:“我今天一个人来的,帅哥你……”

“这位美女,来来来。”余威利不动声色的把人推到另一边,“美女尽管喝,今天我请客。”

余威利组的场,来的人跟乔珩都不算特别熟,事先也都不知道乔珩会来,嘻嘻哈哈热闹一番,各自散开寻找更刺激的乐子。

没多久,余威利返回,口干舌燥的灌酒。

“哎,你不知道,老头子最近管的我可严,要不说你今天回国找我喝酒,他也不肯放我出来。”

继续灌。

乔珩也懒得劝——反正不会听的。

认识十几年,谁不知道谁。

在国外连轴转一个多月,脑子快被工作钝化了,这会见到兄弟还是这副傻逼样,他觉得轻松。

挺好。

“听说这里来了几个男孩,很不错,真不看看?”

“不了。”

余威利半开玩笑似的:“你真当和尚?还是屋里有人藏着呢?”

乔珩:“都不是。”

他不爱说话,余威利也不管,自己逼叨逼个不停,从商场趣闻到娱乐圈明星八卦,什么都能哔哔几句。

余威利:“对了,最近沈家要跟周家联姻,听说就快订婚了。”

乔珩顿了顿:“沈家老二这招不错。”

“是啊,偏偏长的好,听说周家千金就看上他了,非要嫁给他,有了周家帮忙他就轻松多了,老头子看在周家面子上也不会……”余威利忽然觉得不对,“你怎么知道是老二?”

乔珩微微扯起嘴角。

他当然知道——没人比他更知道了。

余威利没得到答案也不气馁,继续叨逼自己的:“沈家老大很厉害,据说……哎哎哎,你看!”

他推了乔珩一把,挺兴奋的样子。

乔珩:“什么事?”

“嘿,要不然老祖宗说不能背后议论人呢,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那不就是沈家老大!”余威利像捡到了一个亿,“他也来这种地方玩啊?”

一连串字蹦出来还没落地,乔珩的视线已经顺着望了过去。

是一个男人。

面容清隽俊朗,说不上哪个部位好看,组合起来却是恰到好处,无不妥帖。

风衣里的白衬衫将他的腰收成细窄的一段,修长的两腿包裹在休闲长裤里,前后交替的踩着音乐节奏,将所有火辣隐晦的打量抛在身后。

这人跟酒吧暧昧的氛围格格不入,可是相当惹眼。

沈司意找了个位置落座,对面闪过一个身影:“沈总,好巧啊!”

挺欢脱的声音,人也是认识的。

沈司意只得重新起身:“余少爷也来放松。”

“是啊,跟兄弟一道。”只是那兄弟不给面子,不肯来打招呼,“就是……”

沈司意微微一笑:“我在等朋友。”

话已至此,余威利也不好留下,他和沈司意本也不过点头之交,过来打招呼不过是想着沈司意能力出众,也许能跟乔珩合作一下,结果乔珩在那入定,他一个人跑来。

没意思透了,哼。

酒过三巡,该聊的也聊了,众人分道扬镳。

乔珩觉得以后还是少来这种地方,太吵,炸得人头晕脑胀。

他没喊司机,绕了半个圈到另一个路口。

黑色的奔驰,不是多豪华的车,几乎被黑夜吞噬。

他直接上了副驾驶。

车子稳稳滑入夜色,起先缓慢,然后加速,又加速,最后压在了限速线上。

乔珩闭着眼调整脑神经。

常年忙于工作,又刚从地球另一端飞回,时差乱的一塌糊涂,方才又喝了不少酒,提不起精神来想别的。

一路安静的到了地方。

位于城市中心的高级公寓,寸土寸金,物业安保完备,是乔珩众多房产中距离公司最近,也是他最常住的。

只是一个月,屋子里当然不会有什么变化,乔珩换了鞋,路过中岛台,瞥见一样东西,就站住了。

走在前面的人一言不发,抢在他之前进了卧室。

他跟着走动,右脚迈进门槛的瞬间,一阵凉风迎面袭来,他下意识偏头避开,那东西直接掉在地上。

低头一看,是他的睡衣,被卷成乱七八糟的一团丢在脚边,像某种垃圾。

洗手间门没关,传出哗啦的水声。

眉头不知不觉向同一个方向聚集。

这人又在闹什么?

没多久,沈司意系着浴袍带子出现,目不斜视的路过乔珩,到落地窗前擦头发。

乔珩便进去洗澡,出来时发现沈司意已经躺下了,没盖被子,面朝天花板微睁双目,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也不需要知道,沉默着上前。

沈司意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乔珩没拒绝。

浴袍带子刚系上没几分钟,又要借另一人的手解开。

压抑的低喘从窗户中飘出,仿佛也带走了所有的阴霾。

次日沈司意醒来,身边空空如也。

乔珩永远比他早醒早起,不知疲惫,仿佛半夜的奋力耕耘不足挂齿。

洗漱换衣服到客厅时,他的腿还微微颤抖,落座时皱了皱眉,将旁边椅子上的软垫叠到屁股下,依然难受,可也没办法。

乔珩把牛奶面包和培根推到他跟前,依然没开口。

在同一家酒吧喝酒,坐同一辆车回来,进同一个门,上同一张床,却一句话都没有。

沈司意不禁想,他若是不主动,乔珩大概就要变成半个哑巴了吧。

堂堂博云老总,商场上口若悬河打的对手屁滚尿流,回到家竟然是个哑巴,说出去岂不是可笑?

可很快,他的嘲讽就被打碎。

乔珩隔着餐桌看过来,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沈司意答的飞快。

怪异的语气,并不像是“没什么”。

“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吧?”

波澜不惊的面容落在沈司意眼中,完美诠释着毫不在意这四个字的含义。

他捏紧了牛奶杯子。

乔珩是个十足的工作狂,忙起来不舍昼夜,两国还隔着十几个小时的时差,联系起来并不方便。

沈司意有自己的公司,繁忙时同样暗无天日连饭都不记得吃,恨不得一天有48小时。

认识这么久,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沈司意知道,乔珩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有什么值得解释。

他也这样告诉自己。

一个月不见,自己分明很想他,想拥抱他,亲吻他,想在他深棕色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竭力压抑开心的模样。

他还特意绕了大半个城市去买两人都喜欢的老字号馄饨的半成品,等他回来一起吃。

忍住,不能吵架。

可他还是觉得难受。

是因为乔珩没有告诉他回国行程,还是因为在酒吧明明看到他了,还装着不认识?连招呼都不打。

还是连着一个月,连一条短信都没有。

腹部轻微抽搐,和屁股下的软垫一道,提醒着他几个小时前是如何跟乔珩抵死纠缠的。

他们几乎在任何事情上都不合拍,唯独床笫之间,简直像为对方而生。

这就是他们两年多来相处的模式。

大半时间住在一起,可除了一起吃饭、上床,两人连正经话都很少说,说的多了,一定会走向争吵。

也就这一点合适了。

乔珩这时候说话了:“要是难受,今天别去公司了。”

朴素无华的“关怀”,和“多喝热水”同宗同源。

沈司意面无表情:“能有什么事?你希望我有什么事?”

乔珩皱眉:“你非要这样说话?”

“我怎么说话了?”沈司意将叉子重重搁在桌上,“叮咚”一声,“你想要我说什么?‘最近过的好吗?’还是‘在国外有没有艳遇?’”

一个月不联系,他沈司意就是死了,他会关心吗?

既然不关心,还假惺惺的问个屁。

乔珩的脸色难看起来。

他不知道哪里又惹了沈司意。

时常就是这样,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点开始吵,吵起来也是乱七八糟,什么事都扯出来添油加醋,往往吵到最后,他和沈司意都搞不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

而下一次,还是如此。

就这样乱糟糟的过了两年多。

餐桌陷入安静。

沈司意闭了闭眼。

怎么就是忍不住?

何必这样?

重新抓起叉子:“今天晚上……”

乔珩道:“我晚上有事。”

说话间人已经到了玄关。

博云那么大,关系数万人的生计,他永远都很忙。

沈司意没继续说,将剩下的面包一口吞了。

这时,却听到乔珩返回的脚步。

他微微惊讶,其中还透着点震动的喜悦,他控制自己不要抬头,以免露出过于热烈的期盼让自己看上去更狼狈。

掩饰的拿过手机,假装看微信。

乔珩站在对面,说了句话。

“沈司意,不干涉双方工作生活——当年说的很清楚,别忘了。”

沈司意记得吗?

当然。

乔珩说的每句话,他都记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