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笑了笑,没有说话,打算看她如何把这场戏演下去。
应梅有些着急,连忙叫了两声林启,“你还在那儿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东西拿过来。”
林启看了应梅一眼,低声一哼,才不紧不慢地去拿来了一方镂花的盒子。
“阿淮,我知道你平常喜欢收藏这些小玩意儿。”应梅拿过那方盒子,献宝似的递给林淮,“这是前几天我在顾家老爷子办的那场拍卖会上买下来的,你拿回去随便玩玩。”
林淮挑了挑眉,立即就明白了这应该是那场拍卖会上的压轴戏——顾家老爷子经常会举办这样的拍卖会,拍卖的都是一些贼盗拿来交易,未流入市场的藏品,而这镂花盒子看成色和质地就可见一斑,显然是最后拿出来拍卖的。
看来应梅还真是花了大价钱才把它买下来。
“应姨费心了。”她的语气懒懒的,没什么情绪,“只是这偷来的东西,又能留存多久呢,不属于我的,还是不属于我。”
她笑了笑,“应姨还是自己留着吧。”
这话意有所指,再明显不过。
应梅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林淮没再管她如何,垂眼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左右了,算来她应该回去了。
“应姨,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说着,就站起了身。
应梅张了张嘴,有些急促,“不留下来休息吗?”
“不了,公司还有事。”
见她走了,应梅也知无法强求,只是这一顿饭下来,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她心中有气却没处撒,正准备把怒火转移到林启身上时,冷不丁又听到林淮开口。
“对了。”她刚要踏出门,却环视了一下屋内,指了指挂在墙上的照片,语气散漫随意,“把这些拆了,看着跟灵堂似的,晦气。”
说完就走下台阶,扬长而去。
方成在林宅外面等她。
林淮上了车,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快意。
窗外的树影飞掠而过,夜色萧索,她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蓦的,那天许栀头也不回地下了车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中。
这是她第一次违背她。
林淮蹙起眉,刚才那点畅快被一种烦闷的心情所取代,她叫住方成,“去泉湖别墅。”
方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转了转方向盘把车往回倒。
老板好一段时间没去许小姐那儿了。
车开到了泉湖外边,但林淮没让方成把车子开进去。
她的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座椅,视线凝在远处正开着灯的一间卧室上,半晌,才开口道:“算了,回公司。”
方成斟酌了一下问:“您……不去了?”
林淮语气淡淡,“嗯。”
*
“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许栀一脸歉意道。
安洵无奈地笑了笑,“好了好了,你都道了几次歉了,真的没什么的,本来就是送给你的,不小心弄丢了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他又敲了敲桌上的铝盒,“再说你都买了一对一模一样的给我了,还请我吃午饭,占便宜的是我才对。”
许栀摇了摇头,“不是,这不一样……”
安洵知道她在意什么,但也不想她继续内疚下去,便接受了她的歉意,“好了,我原谅你了,快吃饭吧,再不吃菜都要凉了。”
见他接受了自己的道歉,许栀笑了笑,这才开始夹菜。
吃完饭,两人道别后,许栀去了趟卫生间。
刚进去,她就有些后悔了。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否则怎么会遇上许意。
洗手池边的人也看见了她,走了过来,堵住了她的去路,还是那样盛气凌人,“呦,撞鬼了,本来我今天心情挺好的,偏偏遇上你了。”
许栀不想理会她的阴阳怪气,跟她纠缠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她扫了许意一眼,目光像在看一个滑稽的小丑,语气没什么波澜,“你挡住我了,麻烦让让。”
许意认为她是故意摆出这副冷静的样子挑衅她,猛的被激出了恼意,一心只想占上风,哪还顾得上自己许家二小姐的身份,“许栀,别以为你攀上林淮了就能变凤凰,有些人即便一朝登天最后也得摔在烂泥里,你妈是这样,你也一样!”
“我说,让开。”许栀攥紧了拳,一字一顿。
“怎么,我说错了吗,你妈难道没——”
许栀转头就走。
许意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许栀居然无视她。
她冷哼了一声,捏住许栀的手将她拉了回来。
“啪——”清脆的声音在卫生间响起。
许栀趔趄了一下,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道红印。
许意勾起嘴角,洋洋得意地看着她。
许栀笑了一声,舌尖抵了抵左边脸颊。
她在林淮身边这么多年,性格自然也被影响了几分。
不过她会首先忍让几步,但对方若是再得寸进尺,那么——
许栀飞快地拿过一旁低矮的水池里的水管,扭开水龙头,对准许意。
刚刚还洋洋得意的人就被淋成了落汤鸡,许意挥着手逃窜,但不管她躲到哪,都会被水浇。
半晌,许栀才关了水龙头,将水管扔回了水池里。
见水停了,许意慌忙擦了擦脸上的水,破口大骂:“许栀,野种!你永远也别想进许家的门!”
许栀转身离开,将许意的谩骂抛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