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晚麻烦你了。”
杨泉摆摆手,表示不用和他客气,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医院。
送走了杨泉,郁修竹回到病房内,他没有开灯,但医院只有一层白纱的窗帘,并不挡光,窗外的月光交杂着街灯照射进来,他可以看清夏栀的轮廓。
睡着的时候也很乖。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时他就在想,怎么有看上去这么乖的女孩。
特别惹人疼。
现在他们已经亲昵了好多,再也不用在她无意识时才能小心翼翼地靠近她。
郁修竹借着月光看吊瓶里的液体,还不用提醒护士来换输液瓶,又将视线回到她脸上。
看到她微张着嘴,不知道哪里来的心灵相通,郁修竹也能感受到她现在很口渴。
他出门找护士要了一包棉签,又倒了一杯温水,沾着一点一点地涂在她的唇上。
夏栀原本是梦到自己来到一片荒无人烟的沙漠,气候干燥,口干舌燥,走了几步,竟然看到了绿洲。
然后她就醒了。
一睁眼是一片虚无的黑,等眼睛习惯了黑暗,她又能看到眼前坐在床边的男人高大的身形。
他正一点一点地,沾着水涂在自己的唇上。
原来梦里绿洲的来源是他。
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类似的感动,这个男人,郁修竹,也是她的丈夫,总能在最无意间撩拨她的心弦。
她也曾这么对待过另一个人,这种行为下那种汹涌的爱意,她最能够感同身受。
总是习惯了付出,也遗忘了原来自己也会渴望这些美好。
借着光,她能看到他专注的神情,一举一动都那么小心翼翼,好似将她视若珍宝。
她听到了自己久违的,怦然心动的心跳声。
并且逐渐加速。
夏栀产生了要和他拥抱的冲动,而这种感觉,也让她在一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她在悄无声息中移情别恋,甚至自己的都没有发觉,虽然对象是她相识也不过是几个月的丈夫。
她对感情素来勇敢,而这也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黑暗中,夏栀和他四目相对,她听到他特有的嗓音,“吵醒你了吗?”
“没有,刚刚做了个梦,就醒了。”夏栀的声线因为发烧而变得有些嘶哑。
她听见他在笑,安抚似地问:“噩梦吗?还要不要接着睡。”
“不要啦,现在不是很困。”
“好。”郁修竹起身去开灯。
她看清了郁修竹的脸,她一直都知道郁修竹模样生得极好,只是以前不同的心境,也只是惊鸿一瞥。
而现在沾染了爱意,对这张脸也有不一样的心悸。
郁修竹伸手去试探她的额头,还好体温降下来了,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你真不让人省心,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还喝酒。”
虽然话语间似在责怪,但语气流露出的确实藏不住的心疼。
夏栀没有说话。
郁修竹对上她炙热的眼神,心跳明显漏了一拍,“怎么啦?被我这么说还不开心啦。”
夏栀用视线描绘他的五官,耳边是他温柔的说话声。
她现在已经放肆自己不去抵挡他一举一动散发的魅力,微笑着说:“不是,是我在刚刚的那一瞬间,我发现我对你心动了。”
郁修竹拿着一次性水杯的手顿了顿,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夏栀看着他狭长的眼,一字一顿,“我喜欢你。”
素来表情管理极好的郁修竹在那一瞬间彻底失去表情管理能力,他少见地咧这嘴开怀大笑,连眼底都是遮不住的欣喜若狂。
他向来不显山露水,夏栀何曾见过他这副模样,自己的勇敢反倒是被他的反应吓得连连减退,这会儿已经不敢再与他直视,支着自己的身体坐起来。
郁修竹又怎能不知她又害羞了,根本不给她后退的机会,微微俯身,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
以后,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抱她了。
郁修竹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贪婪地呼吸她身上甜腻的香味。
他的怀抱有力又谨慎,夏栀抬起那只没有插着输液管的手,轻轻地回抱他。
便听到他在耳边的低咛,“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多久。”
往后余生,我会用一切行动来告诉你。
我同样也值得你所有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