轱辘的马车声由远及近,在金色光芒的地平线上缓缓驶来一辆双马并驱,低调奢华的油画安车,马车最终停在汝国公府的侧门。
“主子,到了。”吴语毕恭毕敬的说道。
“嗯。”车内之人应了一声,便再无吩咐。
隔着一条街传来小贩清朗的吆喝声,附近有世家贵族的奴仆出街采买一日需要用到的食材,丫鬟婆子与之擦肩而过的说话声入耳。
脚步声匆匆,说话声断断续续,独有这一马车突兀的停在汝国公府侧门的对面巷口。
车内之人思虑了半日,终于下来决定,吩咐道:“去,敲门,送帖。”
堂堂羽林中郎将,如今不过被马车内的贵人当做唤门的小厮。
敲了一会儿门,汝国公府的大门打开一条缝,门内的仆人打了一个哈欠,似是没睡醒,警惕的问:“有什么事吗?”
吴语穿着浅灰色直缀,做低调打扮,他把拜帖塞给仆人,压着怒火,愠怒道:“转告你家主子,有贵人来访。”
“哦。”浑然不在意。
不一会儿,朱门大敞,汝国公府的老管家匆匆赶来,迎接贵客入门。
开门的仆人在贵客入门后,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拍着胸脯,呼道:“竟真的是贵人,大清早的,便有贵人拜访。”他又摸了摸脖颈,还好,还在。
马车停在垂花门外的外院,吴语恭敬道:“主子——”充当脚梯,弯腰候着主子下车。
软帘被利落的掀开,清晨的曦光洒下,笼罩在青年的周身,仿佛渡了一层金光,他身穿绛紫色仙鹤穿云直裾,头戴束发嵌珠紫金冠,腰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脚蹬朝靴。他鬓若刀裁,眉目如画,气质斐然,流光溢彩,俨然世家贵族郎君。
管家在心中感慨,不愧是拥有大魏朝第一美男子之称的司马丞相,他甫一出现,便让人感觉眼前一亮,恍若珠玉在侧。
“丞相大人,这边请——”
“司马瑾”低头看了一眼充当脚梯的吴语,低声道:“勿用。”
吴语识趣的起身,“司马瑾”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动作矫健,干脆利落。
下了马车,又上了软轿。
一路疾行,吴语看这汝国公府,楼阁台榭,碧瓦朱甍,精致华美;假山流水,飞漱其间,层峦耸翠,丹楹刻桷,池馆水榭隐在青松翠柏之中,奇花异草、藤萝盆景点缀其中,端得是尽显低调奢华的簪缨世家。
直至秋霜馆外院,抬轿奴仆放下软轿,“司马瑾”自软轿而出。
恰逢姜淮出门迎这位少年丞相,抬眸,待看清来人面目的瞬间,姜淮面色一扭,差点儿拍自己的大腿,扯着脖子骂上一句“奴仆误我”。
脸上神色变换仅在瞬间,姜淮几乎是快步走到那人身侧,作揖,道:“臣恭迎圣驾来迟——”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态度不卑不亢,恰能让众人听见。
管家与抬轿而来的仆人膝盖一软,立时跪下,恭敬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人不是司马瑾,而是新帝裴宏,不过假借丞相之名前来拜访罢了。
帝王眉眼是疏离与冷漠,举手投足间皆是威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汝国公,多礼了。”裴宏亲手扶姜淮起身。
“朕此番前来,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