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镜一进来就跪在地上,鸡啄米一样磕头,哭道:“君侯饶了小姐吧,饶了小姐吧,小姐身体不好,饶了小姐吧。” 褚策还是冷笑,全无避讳,手上猥*亵不止,道:“丫头,你要么下去,要么就在旁边侯着,左右都是以后近身伺候的,早点知道事也好。” 明玉心头一凉,万念俱灰,知道今夜这一遭是绝不可能逃过了。 她绝望抽泣,直喊着要宝镜出去,不要看。宝镜听得心里撕裂一样疼,顿时生出一股勇气,要扑过去拉开褚策,却被随后冲进来的嫣然拉了出去,还关上了门。 这些动荡,褚策好似瞧不见一样,他手在明玉裙里摸索,又拉开她后颈胡乱亲起来,不多时,明玉听到他解开带钩的声音,她眼中失神,反复喃喃低语:“你不要这样,我快要死了,你不要这样对我。” 褚策将她整个人扳回来,正面相对,吮咬她的耳垂,亵*语道:“说死还尚早,一会儿保管弄得你要生要死。” 说罢强势地直抵着她,已然热得和炉火一般。明玉还挥手蹬腿想推开,他也不管了,只按她在桌子上,醉眼中看她在身下衣衫凌*乱,啜泣和挣扎都柔弱无力,反倒像别样的刺激。 他已经十拿九稳,志在必得,脸上情*欲汹涌,狰狞而笑,带着凌虐的快意。 只轻轻一拂就剥开她衣领,手指一钻又探进小衣。 “你当我是什么,用完就丢?先前有求与我,就来勾引我,现在寻完仇就翻脸不认账。想跑?你是还想给敏木尔守节?我偏不让你守,今天就把你办了,看看是不是谁办了你,你就对谁死心塌地。” 她掐他推他,奈何生不出一点力气,根本推不动,被他蛮横压着,头发粘在脸上,眼泪淌在桌子上湿了一大片。 他也不再说话,鼻息粗沉,直奔要害,扯开她的裙子,撩起她的外衫,腾起身来快速解开裤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房门突然又被闯开,冷风潇潇灌入,瞬时间,就看到韩宁手执着一把剑,从屏风后闪出来。 褚策警觉,在门被撞开时就知有异,那锐利的杀气,显然不是宝镜或嫣然。他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真让看了去,门开同时,就抓起外袍将明玉裹严实,自己站起身来。 韩宁进来,眼睛在两人之间扫了一扫,却不怒不恼,脸上演出几分惊讶,忙后退一步行礼笑道:“属下听得这边又哭又闹,还以为进了什么强贼,没想到是君侯在这里。” 褚策没有说话,看着韩宁,眼中千里冰封,寒意萧肃。韩宁在他这气势之下,也没有退缩的意思,挽剑矗立,目光如电,显然有备而来。 他好像心中全然没有芥蒂,也不觉得此番闯入有什么唐突,坦然而爽朗地笑道:“夜深了,君侯为何还没回房歇息,若是酒没有喝好,属下倒是可以陪着再喝。” 褚策依旧没有说话,他看这韩宁言笑间自有一股鱼死网破的架势,又回头看了一眼明玉,见她跑到一边缩坐在墙角,埋着头,也不知是不是在哭,样子凄怆的紧。 刚才是酒*色当头,心志野蛮,现在冷风一吹,也清醒了不少。他自然可以出手教训韩宁,再强行要了明玉,但他略微沉吟,不想做的如此过分。 他看着韩宁沉默良久,终于也是一笑,将这屋里一触即发的火*药味一吹而散,走到韩宁身边,说道:“今夜已经喝多,回房睡了。你和我一起走。” 韩宁拱手笑道:“自然”。于是请了褚策,关上门。两人出了门,都一言不发,走出南院,往两个方向散去。 等他们都走了,嫣然和宝镜才小跑回房中,见明玉一言不发楞直地缩在墙角,都掉下泪来,一个给她披上薄袄,一个端了热茶过来。看拉她不起来,也都陪她坐在地上。嫣然抹眼泪怨道:“他这又是闹哪出,碰一回就闹一回,谁经得起他这样折腾。”宝镜喂了明玉几口水,急道:“小姐,你要哭就哭出来,千万别憋着。” 明玉许久缓过神来,看着她俩道:“是你们叫的韩宁?”她俩点头。 原来嫣然冲进去时,就见样子不对,但预料着凭她们两个女子阻拦不住,她俩一合计,在这府上,肯为明玉出头又能为明玉出头的,也就是韩宁了。 明玉这才潸然泪下,气急攻心,道:“不是叫你们不要忤逆他,你们干什么还要管我的事。” 嫣然一听就立起眉,怒道:“怎么就准你帮我们,不准我们帮你,你是千金小姐,我们一个丫鬟一个舞娘,就没资格帮你吗?” 明玉听完更哭个不止,她再怎么足智多谋,也就是个十八岁的孤苦女子,贪恋人情暖意,别人若算计她,她倒不慌不忙,若真心对她好,她就心绪繁杂。她呜咽说道:“不是我嫌弃你们,是我命不好,对我好的人都死了,我也快要死了,若是还连累你们和韩宁,我该怎么办。” 果其不然,第二天下午,褚策办完公事回府,就喊了嫣然和宝镜过去问话。而趁这个时候,韩宁也跑来南院找明玉,他和小时候一样,好好的路不走,在房顶飞蹿,倒吊着透过轩窗喊“卿丫头”。 明玉打开门示意他进来,两个人都焕然一新,神色清爽,好似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韩宁兴冲冲对她说道:“卿丫头,你跟我跑了吧。” 明玉装作摆弄一瓶花,摘下一朵来扔他,笑道:“我才不呢” 韩宁捡起花来,闻了一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到了明玉头上,左看右看,继而笑道:“我是说真的,我盘算过了,我这么会打仗,给哪家打不是打,远的不说,就说尹家,还有韩王,只要我去,肯定能谋个好职位。你就在乡下找个宅子住下,等我,我一安顿好就去接你。我们就和别人一样,结为夫妻,生几个孩子。” 明玉心里一沉,想他考虑得长远,把他一生之事都搭进去,就将那花取下来捏在手里,摇头道:“不要,你又不喜欢我。” 韩宁面色略沉,停了半晌,说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凑合过日子罢了,有的人是喜欢你,但怎样对你?我就算不喜欢你,也会对你好。” 听完这些,明玉也安静坐下,一时语塞。说真,若是不是命在旦夕,不是和褚家兄弟有这些纠葛,她可能愿意和韩宁跑的,但现今这般,她不可能像韩宁那样想的简单。她又不能将缘由一一实说,否则会激出韩宁的脾气。只得叹了一口气,避重就轻,幽然道:“小韩子,你资质好,又是个男儿,以后是要建功立业的,你带着我哪里还能放手做事?而且你不说我也知道,机遇从来不易得,都是以身犯险以命相博,如今好不容易你翻身了,得了赏识,要接着恩情,更要顺势而上,不能平白被我耽误。” 韩宁忍不住一跃而起,吼道:“那就看着你在这里被人欺负,小时候被人欺负,现在也被人欺负,一副可怜相。” 明玉忙拉住他道:“没人欺负我,大家都对我好的很,你不要听丫头们胡说,我和肃陵侯早就在一起了,昨天只是一场误会,对了,我听人说你一直想去肃陵军营,不想守边要了是吗,我回头就和君侯说,估摸这一仗打完,就可以调你到肃陵了。” 她言之凿凿,说得像是真的一般,韩宁知道这是她打小的秉性,要体面,要端着架子,只是小时候是真的踌躇满志,现在也就是强颜欢笑。他很生气,深望着她问道:“你当真不跟我走?” 明玉笑道:“不走,太苦的日子,我可过不惯。” 韩宁还不死心,再问道:“你非要和褚策在一起?” 明玉听他直呼肃陵侯其名,看他神情严肃,也觉得十分蹊跷,但她没作多问,硬着头皮道:“是。我家原本就很煊赫,我原本就该嫁给这样的人,如今虽兜兜转转,但也算是找到了恰当之人。” “好,好”韩宁连叹了几个好,他原本犹豫一个晚上,实在看不得她落在褚策手上,打算放弃前程,也放弃所有的计划和怨恨,闭眼认命,带她远走高飞,再也不想过去种种。他算是伸过手了,但她拒绝。好,实在好极,日后真要是走到图穷匕见那一步,他也无愧于她。 韩宁似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又将满盘的计划拼凑起来,道:“卿丫头,你记住我今天和你说的话,我算是对的起你。我们都已是大人,自己对自己选的路负责任,以后我不再管你和肃陵侯的事,各走各路,怨不得谁。” 明玉见他面色好转,笑道:“什么各走各路,以后你的事我还得管。” 韩宁不听她说,打断道:“我如今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想做成事,就须比一般人狠心,狠对自己,也要狠对别人。你总是心软,以德报怨,自己受苦,顾全别人。可你没看到,那些真正心狠手辣做下恶事的,都逍遥快活纸醉金迷,像你这样心存善念的,反倒受磨短命。我小时候以为你是菩萨心肠,用自己渡别人,现在看来,是你自己不幸不争,真是活该。” 明玉听完,仿佛不认识眼前之人,楞直望他。韩宁看她一副傻样,用力爆发出一阵大笑,捏了一下她的脸,道:“怎么,被我说几句戏文给唬到了。我虽然没读什么书,戏听得不少,戏上读书人都是这么神神道道的,是不是很有趣?” 明玉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将他的手打掉,韩宁又嬉笑道:“瞧你那傻样,真不知道君侯喜欢你什么,除了好看,一头不沾。对了,你刚刚说求君侯调我回肃陵,作不作数?我也算你半个哥,你有什么好事千万要想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