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那哥哥开心了吗?”
“开心了。”孔玠稳稳的抱着她,垂下眼睑,半晌后问,“琼儿就这么喜欢兵法?”
“喜欢呀,哥哥不也喜欢吗?”
“嗯。”
小孔琼玩了一整天,刚才又大喜大悲过,此时待在哥哥暖融融的怀里,没多久就困了。
小手抱着他脖子,脑袋一歪,栽在他颈间闭了眼。
听到怀里小姑娘呼吸匀称,孔玠面色复杂。
如果可以,他宁愿她一辈子都不要接触这些东西,不懂兵法,不学兵器,无忧无虑的长大,然后跟旁的闺阁女子一般学学女红和琴棋书画,最后择个好夫婿,相夫教子安稳过日。
他听了外面太多言论,说忠勇侯一生只娶一妻,致使侯府子嗣不旺,如今边关不稳战乱频繁,指不定这唯一的女儿也得上阵杀敌。
他原本不以为然,天下男儿不知凡几,军中将士各各英勇善战,还有他孔玠在,何时能轮到他的琼儿去。
可直到他见到孔琼在军事上的天赋,以及小小年纪就想着上阵杀敌的决心,这才心慌意乱到如临大敌。
“唉。”
抱着她的手臂缩紧,微微挪动个舒服的姿势让她能睡的更安稳些。
金乌西坠,晚霞漫天。
石子路上的少年身影逐渐拉长。
——
临近年关,白雪裹着寒风降临,不过一晚,府内各院皆是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
小孔琼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后就冲到院里抓雪玩,娘亲喊吃饭都听不到,撒丫子跑出院子说要去找哥哥一起玩雪。
自那次哥哥说了最喜欢她后,虽平日里还是那么一副少年老成的严肃模样,小孔琼却不再像之前那么怕他。
冲出去的她被门口小厮急忙拦下:“小姐可别冻着,世子今日出府了,特意让小的给您留话。”
“哥哥今日不用上学,出府做什么去?”
“小的也不知,世子只说午时便回。”
“那好吧。”
一心惦记着和哥哥玩雪的小孔琼连练功都心不在焉,这可是今年头一场雪,哥哥怎的能跑出去不在家呢?
快到午时,正房院内就已经站了个小身影,枣红色内衫外裹着银白色的狐毛披风,素净小脸被绒毛遮的只余一双黑曜石般大眼睛扑闪扑闪,越发衬她玲珑可爱。
小手里抱着俩汤婆子,正踮着脚尖翘首以盼的看向门外,不停问旁边一直照顾自己的丫鬟:“哥哥不是说午时就回?人呢?”
“兴许是有些事耽搁了,小姐快进屋吧,奴婢替小姐在这里等着世子可好?”
小孔琼摇头:“不要,我要自己等哥哥。”
侯爷夫人也出来喊她:“琼儿,进屋。”
“不要。”
“不听话娘亲要生气了。”
这边正僵持着,门外小厮大声来报:“世子回来了!”
她一个激灵:“哥哥!”
汤婆子都不要了就往出跑,与门外疾步进门的少年相撞,险些摔个屁股墩。
“诶唷!”
被少年护在怀里,刚站稳脑门就是一痛,仰头看见他又皱起了眉:“说了不要跑太快,下雪天路滑,又不听。”
“嘿嘿,哥哥一大早去了哪里?我等你好久。”
“去取了个东西。”
她点头,然后拉着他袖子往里拖,“哥哥我们来玩雪。”
孔玠抓好她的小爪子捏在手心,牵着她稳稳当当往院里走。
侯爷夫人在檐下又气又笑的喊他俩:“快进来先喝口热茶,去去风寒。”
“好的母亲。”孔玠笑着应声,看了眼小孔琼只想玩雪不想进屋的委屈模样,故意板着脸小声训她,“莫要惹母亲生气。”
“知道啦。”
侯爷夫人为他斟好热茶,抬手摸了摸孔玠冰凉的脸,心疼道:“你这孩子,昨个儿下这么大雪,天冷路滑的出去作甚?”
孔玠宽慰她:“让您担心了,只是之前便与对方约好了今日,即便下雪也不该爽约才是。”
“哥哥一大早的去了哪?”小孔琼从甜汤碗里抬起头,眨巴着眼看他。
“琼儿瞧这是什么?”
孔玠从怀里掏出块叠好的白色手帕,放置掌心打开,将里面露出的一块红色玉佩递过去。
玉佩没有任何纹理,就是个圆乎乎的形状,最上头有个小孔,被一根同色系的长绳系着,材质纯净剔透,油脂光泽。
小孔琼欢喜的连忙取过来对着阳光看。
侯爷夫人微诧:“这般色泽的玉着实罕见,之初从何处得来?”
“上月与几位好友去皇寺拜佛时偶然遇了位得道高僧,便求了枚玉佩送给琼儿,可佑她健康无忧,只是高僧说要先为玉开光,便迟了些时日。”
瞧着早已开开心心跑到窗边对光看玉的女儿,侯爷夫人欣慰浅笑。
孔玠起身走过去,蹲下身将玉挂在她脖子上。
“哥哥给我的?”
“嗯,好看吗?”
“好看!”
“那就戴着别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