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青衡与曲桑俱惊。
曲桑:“你再说一遍!”
云糖用手摸摸阿白,轻轻咽了下口水,正色道:“大师兄见我资质出众,早就决定收我做随侍弟子,只待我通过试炼,便直接去滦叶峰。”
曲桑追问:“你如何识得大师兄?”
“当然是在百兽山。”云糖见曲桑如此激动,第一反应是追问而非怀疑,便知有一线希望,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将自己的猜测串成一条线,开始现编。
“两年前宗主召见我之事,几位师兄还记得吧?当时我撒了谎,其实是大师兄救了我,收我做随侍弟子之事也是在百兽山定下的。我不说,是因为大师兄不让我说,他似乎正有一件紧要且机密的事要去做。”
“果真如此?”曲桑欣喜之情展露无遗,追问道:“那……那今日也是大师兄了?”
云糖捂着阿白的耳朵,生怕教坏自家崽,然后郑重地点点头:“正是,否则以我之能,如何能从诡阵中逃命?不过这次我只在晕倒前依稀看见大师兄的身影,尚未来得及与他叙话。”
“是了!”曲桑抚掌大笑,“百兽齐声,若非天有异象,那必定是大师兄!”
“等等!”青衡注视着云糖的眼睛,质疑道:“你说我们就信,单凭你一张嘴?”
云糖哪有什么证据,还真就凭一张嘴。她头一偏:“爱信不信,后果自负。”
“熹光流影阵!果然是熹光流影阵!”低声议论的人群中忽然出现一个足以引起所有人注意的女声。
施若卿大叫着跑过来捉住云糖的胳膊直晃,显得比曲桑还要激动,“云糖,你最后打败石文焱的那个阵法就是大师兄的熹光流影阵对不对?”
“熹……熹什么光?”云糖被她晃懵了,紧接着想起当时阮妙菱好像也问了她这个问题,脑筋一转,半真半假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不过大师兄确实教过我一些东西。”
“哥,哥,是真的,她没说谎!”施若卿跑到青衡面前,高兴得门规也忘了,拉着青衡的胳膊,将云糖以熹光流影阵打败石文焱之事绘声绘色地转述一遍。
如此一来,即便多疑如青衡,也不得不信。大师兄做事向来随性,提前收个把随侍弟子确实是他能干出的事。
但青衡并未被大师兄的名头给吓住:“即便你真是大师兄预定的随侍弟子,犯了规,照罚不误!”
这次未等云糖说什么,曲桑先跟他急了:“三师兄,你偶尔也需灵便处事才好,你若非要较真,谁能有证据证明云糖强迫霏雨斗法?单凭霏雨一张嘴?还是再加上妙菱的一张嘴?”
“就是嘛,三师兄你也太死板了。”施若卿在一边小声帮腔。
“十六!”青衡厉声警告。
曲桑现在对云糖深信不疑,已经开始护崽了:“吼我我也要说!”
他嘴上强硬,行动却并不放肆,走近青衡后传音给对方:“秘境试炼的筛选条件你比谁都清楚,如果非要论规矩,那你把根本没资格进入秘境的人先赶出去可好?”
言毕曲桑故意看了一眼遭逢巨变正处于震惊中的阮妙菱。
他不等青衡回应,后退几步,高声道:“此事到底如何有待追查,取消云糖的试炼资格于理不合,云糖我保了,若宗主追究下来,由我曲桑一力承担,与三师兄无关。”
青衡深深地看了曲桑一眼,冷冷道:“如此,甚好。”
曲桑才不怕他,展颜一笑,对众人道:“没事了,继续。别怪师兄没提醒,你们只有一个时辰了,日落前务必赶往梦仙池。”
总算是有惊无险,云糖吁了口气。
见其他人已然散开,曲桑走到云糖跟前,撑着下巴仔仔细细观察着云糖,乐呵呵道:“哎呀呀,我们滦叶峰如今也有小师妹了,还是个漂亮可爱、聪明伶俐的小师妹。”
“师兄,谢谢你。” 云糖感激地看着曲桑,眼神里充满内疚。曲桑的单纯好骗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想骗人的。
这句不带排行的“师兄”大大取悦了曲桑,他冲她眨眨眼:“自己人,客气什么。”
云糖心虚地笑了笑,忽然想起祠堂的事,问道:“对了师兄,祠堂为何会出现诡阵,陈子心现在怎么样?”
曲桑:“没有生命危险,十八看着他,若日落前他能醒来,我们会送他去梦仙池。诡阵之事我们也会处理,你少操这些心,顾好自己。否则万一失败了,我跟大师兄可丢不起这个人。”
“好。”云糖郑重地点头。虽然她一开始目的不纯,但曲桑的态度让她心里生出一种类似于“归属感”的东西。
滦叶峰,似乎也不赖。
云糖原本以为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但当她走出盲月村时,却见村口站着几个她不大想见的人。
阮妙菱在碧云的搀扶下向她走来,另外两人则留在原地,霏雨看她的眼神略有些瑟缩。
“妙菱师姐,何事?”云糖扯出个虚假的笑,故意挼着阿白的狗头,撸下几根狗毛膈应大小姐。
阿白的睫毛被她揉到了眼睛里,十分不舒服,一口将她作怪的右手咬住,还发出“呜呜”的威胁声,也不知是对她还是对阮妙菱。
“云糖你……你真的看到了大师兄?他没事?”
在大小姐情意绵绵的目光下,云糖刻意摆出一副耀武扬威的架势:“收了我这么天才的随侍弟子,大师兄怎么舍得有事呢?”
阮妙菱咬着唇不言语,那眼神恨不得将云糖生吞活剥了。
“咦?妙菱师姐你这是什么表情?”云糖夸张地往后跳了半步,一脸无辜,“你可别因嫉生恨呀,情绪波动过大会影响筑基哒~”
“你——”阮妙菱又气又恨,被碧云扶着才堪堪站稳。
碧云:“云糖,你别太过分!”
“好凶哦!崽,咱不理她们。”云糖作出一副怕怕的样子,抱着阿白绕道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