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咔嗒。
郗聿深拿着黎筝的学生卡嗑在书桌上,手指隔上几秒就要摩挲住学生卡上不苟言笑的面孔,青年目光深邃,却是埋在阳光的阴影之下,让人辨不出他的神色情绪。
体活课大家都是自由活动,但此刻班级里却十分安静。
只有郗聿深手指上的动作发出的声音。
许是那生人勿进的气场太强大,抑或是班级里的学生都知道了郗家近来的事,这会儿连偷瞄郗聿深的眼神都少了,徒留一个俊美高贵的淡漠身影在那把玩着个卡片。
修长的手指优雅雍容,无聊的动作都被赋予了十足的贵气。
温子安侧头看向自己的好友不形于色的面部表情,算不得愉悦温和。
他出国呆了段时间,昨晚才赶回S市,但是在国外也听说了,郗家老爷子马上要接回一个私生子,按照辈分来算,还是郗聿深的叔叔,虽然也就比郗聿深大了几岁。
郗家的烂账,是怎么算都算不清的。
深知好友的性格行事,温子安只问道:“需要帮忙料理什么,随意开口。”
郗聿深抬眼看了看温子安,嘴角一弯,并不接话,倒是问温子安,“你说,一个小东西,手段挺狠辣,但势单力薄,如果要挑战权威,她是怎么想的?”
一向冷静自持,理性算计的郗聿深还真的不明白了,看那小变态的模样,也不像是个蠢的。
温子安蹙了蹙眉,认真想了想,“要么不要脸,要么是不要命吧。”
不要脸的人,根本没有底线,为了自己的目的,放弃自尊丢下面子,做出什么都不意外。
而不要命的人,那就更可怕了,他们无所畏惧,不计后果不想退路,更不怕什么权威势力。
那小变态显然是后者。
不要命么。
想想那小变态的模样,取向明确,致人死地,一点都不怕被报复,可不就是不要命。
郗聿深抚了抚下巴,眼睛里笑意微现,“嗯,有道理。有意思。”
温子安不知道郗聿深口中有意思的是什么,他瞥见郗聿深手里的学生卡,上面的照片居然还是个小姑娘。
他歪嘴笑:“哎呦,铁树开花了?不会是你妈推给你那个孤儿吧?叫什么来着,文澜是吧?”
瞬间,郗聿深嘴角浮起一丝冷意和残忍,“她也配?”
温子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立马咳了咳,生硬地转移话题,“对了,刚刚来学校,发现袁家那位harsh auntie 拉着她那宝贝蓝毛儿子去医院了,穆吉那恋‘尸’癖的爱好也被发现了,柳auntie估计又要大闹了。”
“哦?”郗聿深眉眼一抬,探究意味明显,“那有没有其他的消息?”
“其他的消息?”温子安心里犯嘀咕,还有什么消息,“其他的倒没说,但是穆吉这几天参加什么比赛没在学校,要是把欺负袁家小少爷的罪名立住,还挺困难的,而且昨晚的各路CCTV检修,要抓住把柄,难呐。”
郗聿深听了,唇角勾起,声调带着醇厚温润,“哦,是么。”
温子安迅速眨眨眼,总觉得郗聿深这厮好像知道什么内-幕……
此时此刻,在初一一班,气氛则有点不同。
袁天野醒没醒还不知道,是谁搞的恶作剧也不知情,因而班级里裹了层压抑着的恐惧感。
毕竟还是半大的孩子,教室里气压有点低,尤其是看过“犯罪现场”的那几个同学,褚青青有些焦急又有些激动,她已经托人把短信发过去了,也不知道袁天野收到没有。
再看那罪魁祸首一眼,呵,人家还低着头看书呢,真的坏心肝死了,心理素质上乘。
黎筝不知道褚青青做了什么,但她确实没什么心理压力,早自习依旧非常有效率。
“大哥醒了!大哥醒了!”
“大哥发来消息了!”
早自习下课后,袁天野的一个小跟班举着手机,一字一字把信息内容嚷嚷出来——
“‘我没事,昨天和一个朋友打赌输了,才在那里呆了一晚,因为要出去玩几天,才请了假,下周能上课。’”
小跟班脸上带着点潮红,像是因为袁天野第一个告诉他近况而沾沾自喜。
班上所有人都听到了这消息,都窸窸窣窣讨论起来,而黎筝的手顿了顿,实在困惑起来。
打赌进了那个房间?
袁天野脑子是进了水么,变成圣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