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re"s a rose in my hair
我发间别着玫瑰
My shouders are bare
我裸*露着香肩
I"ve been wearing this e
身着华服
Forever
一直都是①
谭佳人酸溜溜地想,假如过上歌中的幸福生活,谁不向往forever呢。
参加晚宴的VIP们都是投胎冠军,他们花天酒地,日子过得轻松快意,穷人想像不到的快乐,有钱人却天天体验,对于他们而言,花100万就像花10块钱一样简单,这种活法很难不快乐。
夜风轻送,她走到一株八重樱下,仰头看花飞如雪,任飘舞的花瓣落于鬓间,一时忘情,喃喃赞叹,“真美啊。”
只可惜此等美景花钱才能看到。
忽然一声狗吠打破静谧,谭佳人回神,循声走过去,庭院入口处有人语调急切地正在争论什么。
VIP客户参加晚宴除了来消费,还有一个目的,寻找商机,建立人脉,所以熟或不熟的人免不了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应酬一番,浮华喧嚣中,贺九皋悄然离席。
他穿过松竹小径,踏着月色走出庭院,看到旁边的廊道空无一人,便抬脚进去,在阴影里斜倚廊柱,抽出一支烟准备点燃,冷不丁有人用掀翻屋顶的高音吼了一嗓子,其中夹杂着几声狗叫,听音质有点儿耳熟,抬头瞟了眼,是程景欢……和她的狗。
“喂,你耳朵聋了吗,快去后厨给球球找吃的!”
松鼠犬应和主人似得,汪汪叫了两声。
杜可儿叫苦不迭,程小姐的爱犬饿了一个劲儿地汪汪叫,老板怕扰了其他VIP客户的兴致,把程小姐这个麻烦甩给她,让她处理,后厨去过了,道明事由,诺伊大发雷霆,说后厨是神圣的职场,他是为人做料理的厨师长,不是狗保姆,让她找酒店餐饮总监想办法,餐饮总监踢皮球,最后行政管家送了袋狗粮,谁知程景欢一看狗粮的品牌当场炸了,说她家的狗狗只吃国外皇家品牌的天然粮,弄这种添加致癌人工氧化剂的国产狗粮糊弄人,是看不起她还是想害她的宝贝狗。
是谁说过有钱人比较宽容来着?
杜可儿低头道歉,“程小姐对不起,后厨真的没有狗狗能吃的东西。”
“怎么没有?”程景欢柳眉倒竖,“你让厨师烤份不加料的神户牛肉,球球最爱吃了。”
“程小姐,先给球球吃点现成的垫补垫补,我再想办法。”
程景欢摸着狗头冷笑,“你这是在拒绝客户的要求?”
杜可儿脸色一白,老板千叮咛万嘱咐,做高端礼宾服务顾问最忌讳向客户说不,她犯忌了。
“你搞搞清楚,我可是你们老板的大客户,为她创造了多少利润,你的工资就有我的钱,拿钱办事懂不懂?”
杜可儿咬紧嘴唇,眼泪险些掉下来,她没有处理突发状况的经验,只能乖乖挨骂。
程景欢的教养堪称大型灾难,躲清静的贺九皋实在听不下去,打算给那个可怜的员工解围,这时一个轻柔的声音制止了他的下一步行动。
那声音不疾不徐,带着天然安抚人心的力量,令听者不由心向往之。
贺九皋的脚有自主意志般带他挪动到一个容易观察的角度,于是他看见朦胧月光下美人的侧影,尽管未睹真容,他却觉得一定很美,亦或说是一种氛围美。
身穿夜礼服的现代女郎,聘婷地立于白墙青瓦下,她高挽的发髻,鬓间零落的花瓣,收腰衣裙勾勒的动人曲线,还有10厘米高跟支撑的纤细脚踝一概美得令人心颤,磨砂质感的黑色鞋面衬托白皙修长的腿,两种极致的颜色对比冲击偷窥者的感官,有那么一瞬间贺九皋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溃不成军,他放任自己沉溺在这种危险的氛围中,心惊胆战地盯着美人足下细如针的鞋跟,由衷替她感到险象环生,他不希望她跌倒,遭受哪怕一丝一毫的磕碰。
“程小姐,消消气”,谭佳人轻声细语,开场白后,她伸手替球球顺毛,小狗咕噜了声,缩回主人怀中,舒服地眯起眼睛,不再狂吠。
程景欢见状换上一副傲娇口吻,“谭佳人,你总算来了,刚才可把我气得够呛,和你同事讲不通的,你也知道,我家球球不经饿,它的饮食很规律,到点就要吃饭的,我参加晚宴提前讲明会带上球球,你们除了安排人的吃喝,是不是也应该准备球球的晚餐,说真的我非常失望,你们以前不会出现这种失误的。”
谭佳人陪笑脸,“程小姐,您看这样可以吗,我现在开车去买。”
程景欢皱眉,“卖法国皇家狗粮的宠物店在市区,来得及吗?”末了又加一句,“那家店矜贵得很,他们不送货上门的。”
嗯,皇家宠物店卖的就是尊贵感,愿者上钩,顾客光临,会只买袋狗粮么,总有吃这种营销手段的人,特别是钱海了去的人,听到皇家、王室、至尊之类的字眼,掏钱包一个赛一个快,慢了就没法展示优越感了,比如,我家的狗吃法国枫丹白露牌狗粮,你家狗吃杂牌狗粮,显然大家不在一个档次上。
面对胡搅蛮缠的客户,谭佳人早已养成言不由衷的习惯,含笑说:“我保证15分钟内回来,不会让球球挨饿。”
程景欢勉为其难,“那好吧,我等你”,谭佳人向来说到做到,没必要过问细节。
杜可儿备受冷落,呆呆站着,眼见谭佳人三言两句哄住挑刺儿的程大小姐,心里很不是滋味,作为存在竞争关系的同事,她真的不想被比下去,只好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也很优秀,只是不够圆滑而已。
贺九皋目光追逐谭佳人离去的背影,心里想,人如其名,佳人,谭佳人,他反复默念几遍,浑然不觉身边多出个人。
沈南星惦记这边的情况,从宴会抽身过来,看样子不用她出面,客户接受了谭佳人的解决方案。
她视线扫过贺九皋夹在指间的烟,未点燃。
他借故离席,没抽烟解闷,倒看了场好戏吗?不知他站哪一边,嚣张跋扈的表妹,还是她那快被骂哭的员工。
“贺先生,不回宴席吗,珠宝展示快开始了,有位像钻石一样闪耀的美女压轴演出,别的场合未必会看到她,您可别错过”,沈南星闲闲说道。
贺九皋神魂归位,轻咳一声掩饰失态,那份被月下佳人惊艳的余韵犹在,他对所谓的钻石美人不感兴趣,不置可否地笑笑,和沈南星一道返回庭院。
谭佳人联系老同学乔宁宁,她住在附近的别墅区,恰好养了只同款狗,喂同款狗粮。
乔宁宁长相艳丽,体态丰腴,高中时代,她跟同样出挑的谭佳人别苗头,最后因为能歌善舞会弹琴压倒性胜过只会读书的谭佳人,守住申城一中校花的头衔。
两人关系说不上多好,但也没有多坏,毕业后很多同学变成熟悉的陌生人,不再联络,反倒因谭佳人的工作性质,两人时不时碰个面,斗斗嘴,培养出奇特的友谊之花。
谭佳人赶到时,乔宁宁披着睡袍从别墅中出来送狗粮。
她打量衣着华丽的老同学,出言嘲讽,“真不懂你哪根神经搭错了,放着律师不做,去做服务员,穿得再光鲜有什么用,不照样颠颠儿地给人跑腿。”
谭佳人没空跟她辩论,笑着说:“江湖救急,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