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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然把袋子里的零食掏出来摆在桌上,托着下巴冲南邻眨了眨眼:“吃什么随便拿,老板和老板娘特地准备的,不吃就是不给他们面子。”    南邻:“……坐了人家的船,还要吃人家的零食?这不太好吧?”    时然自顾自挑了块巧克力,边撕包装边慢吞吞道:“今天给孔言辞小朋友上节课,就当报酬。”    南邻:“……”    那是他给孔言辞上课,又不是她上课,她这是白吃白喝白坐船了么?    时然又挑了挑零食,不知看到了什么,一掀眼睑:“不过说起来,你还真不愧是一中的吉祥物。”    南邻木着脸没搭话。    时然倒是完全不介意,从一堆零食里挑出一罐糖:“我早上去买这糖的时候,老板说刚好卖完了,没想到现在居然吃到了。”    他弯了弯眼睛,拆开糖罐,推到南邻面前:“托你的福了。”    别打趣她了好吗?    南邻默默摸颗糖吃了,味道很不错,一开始有点酸,后面就是淡淡的甜,就算是不喜欢甜食的大约也不会讨厌这种味道。    她留意了一下糖的名字,想着也许以后可以买来做送人的礼物。    孔言辞坐在驾驶座上,回了次头,南邻看见了,时然是背对着孔言辞的方向,估计没看见。    南邻迟疑了一下,小声问时然:“零食也不给他么?”    怎么说也是人家妈妈买来的。    时然挑着唇角意味不明地笑:“你可以给他,看看他愿不愿意吃。”    南邻狐疑着,孔言辞这时愤愤说了一句:“士可杀不可辱!我才不吃你们的东西!”    可这是你妈买的东西啊……    时然嗤道:“那你索性也别坐我们的船好了。”    孔言辞:“……”这是他家的船!大魔王!    游船慢悠悠驶到湖中心,湖面零零散散漂着数条船,南邻终于没忍住问了时然一个让她从上船开始困惑到现在的问题。    “你今天真的要给他上课么?”    时然懒懒道:“看他付不付得起我上课的报酬了。”    南邻:“???”  不是你自顾自决定给人家上课的么?    时然大约是看出了南邻在想什么,抻了抻有些伸展不开的长腿,不答反问:“你觉得人类性格突然发生转变,正常吗?”    “性格转变?”    “一个人,从最初的听话懂事乐观开朗,某一天突然变得颓丧阴沉,正常不正常?”    “不太正常吧。”南邻说。    “理由呢?”时然问。    南邻蹙眉想了想,给不出一个具体的答案:“只是感觉而已,如果一个人的性格发生那么大的变化,有很大的可能是这个人受到了外部因素的影响,应该……吧?”    她不确定。也许像孔声说的,重生了。    简直扯淡。    时然笑了,南邻看了眼前面的孔言辞。    孔声说孔言辞以前性格不像现在这样,但某一天回家后把自己关了好几天,那之后性格才有了巨大的转变,虽说表面上看着像是真的被漫画书影响到,但谁知道那些漫画书会不会只是一个最肤浅的用来遮掩耳目的理由?    他们说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孔言辞没理由听不见,根据之前的事来看,孔言辞算是个早熟的孩子,但在听见他们的交谈后却没有像一开始那样暴躁得像被踩了尾巴,只是保持着沉默,看起来更偏向想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南邻咬碎了嘴里的糖,舌尖舔了舔牙齿。  很有意思的反应呢。    时然手掌撑在座椅上向后靠了去,懒洋洋眯着眼睛,金色阳光从外面斜斜洒过去,船身一晃悠,阳光便碎了。    南邻看了会儿,平静地移开目光。    她不知道时然打算做什么,所以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开口说话。    最后是时然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问,南邻这才顺杆子爬了下去。    “上个星期遇见的那位阿姨你还记得么?”    时然点头。    南邻问:“你真会算命?”    “不会。”时然言简意赅。    南邻微顿,他那天的确说过不会,而且还不止一次,对她说了一次,对那位阿姨说了一次。    “抱歉……但是你后来对那位阿姨说的那些话,是真的么?”    他那天说了很多,像是长寿之相,近日将有喜事临门之类的,听起来好像很有说服力,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那他如何知道?不是算出来的,难道是猜出来的?但是就算是猜也不可能猜的这么细致吧?    但若是假的,岂不是就说明,他其实就是在坑蒙拐骗?    这可不是好习惯啊。    南邻居然有点在乎他的答案。    时然耷拉着眼皮,享受着若有似无的阳光轻抚,有些犯困:“那个啊,一半一半。”    南邻倒是不困,缓缓问:“为什么呢?”    时然现在就像个被催眠的孩子,别人问什么他张口便答,他喜欢晒太阳。    “我确实不会算命,不过我最近在研究心理学。”他心不在焉说,“看到微表情的时候就顺便看了两本面相书。”而且他还有个在不挂算命方面道行高深的朋友,潜移默化就学了点儿皮毛罢了。    他接着慢吞吞说:“那位阿姨整体气质不错,言行举止也很得体。看她穿着打扮能看出来她家庭条件应该属于中上等。”    南邻垂眸侧耳认真倾听。    时然大约是真的困了,声音都透着淡淡的倦怠。    “那类人并不缺钱,所以能用钱解决的事儿就不算事儿,不过不能用钱解决的就不一定了,比如姻缘和生子。”    南邻听他说的头头是道,想到那位阿姨后来的确是打算让她算姻缘和生子的,便老老实实点头,继续听他说下去。    “那位阿姨看面相确实像是有福之人。至于长寿,那是我给的祝福啊。”他说,“不都说好人一生平安么,你觉得那位阿姨人好么?”    南邻点头。    那位阿姨说话温和,在得知他们根本不会算命时也没生气,反而还为误会他们的关系感到歉疚,甚至给了两根棒棒糖。    脾气好,气质好,看人的眼神也很温和,给人的感觉就很舒服,说她是好人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不过南邻没说其实还有一句俗语叫好人不长命。    说出来坏气氛,而且有点对不起那位阿姨,那还是不要说好了。    “但是,你怎么知道阿姨家最近可能有喜事临门?还是孙辈降临的喜事?”    这种事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出来的吧?但他说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犹豫,就好像真的算到了。    “那个啊,我猜的。”    时然眼睛勉强掀开一条缝,他对这种摇摇晃晃的东西最没抵抗力了,坐一会儿就忍不住犯困,而且今天天气这么好,他很容易就没精神。    但见南邻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他便不知怎么的就打起了一点精神,身体微微动了动,坐的直了些。    “阿姨包里放了棒棒糖你也看见了?”    “嗯。”南邻点头。    “那位阿姨家里并不缺钱,这样的人在没遇见真正值得上心的事之前基本不会相信路边摆摊算命的。”  时然一脸无所谓:“如果真的有必须要上心的事,她们大多会花大价钱请比较有名的卜卦师。你看我这样,像是有名的卜卦师么?”    “不像。”南邻诚恳摇头。    “你真诚实。”时然赞叹。    南邻假装镇定:“谢谢。”    时然舌尖舔了舔牙齿,啧了声:“你还想听么?”    南邻立刻答:“想。”    时然恶劣一笑:“但我忽然不想说了。”    南邻:“……”    “逗你的。”他拿过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盖子,问南邻,“渴不渴?”    南邻摇头,他便喝了一口润嗓子,修长的颈项在他抬起下颌时露出,喉结滑动了一下。    南邻垂下目光。    时然未觉哪里不同,手里捏着矿泉水瓶身。  “既然我不是有名的卜卦师,那为什么那位阿姨还要停下来算命?”    南邻摇头表示她猜不到。    时然便说:“因为她心里有一件稍微有点在意但也不是特别在意的事。”    南邻歪了歪头,她智商不够。    时然说:“她包里的棒棒糖明显是儿童棒棒糖,说明她家里至少已经有了一个能吃糖的孙辈。那她为什么还要算生子?总不可能给自己算吧?”    南邻:“……”    阿姨看起来已经中年了,这个年纪生宝宝?虽然也不是没有,不过好像不太常见。    “既然不是她要生宝宝,那很大可能就是她家里有人要生子咯。”时然挺随意的。  “总之不管是谁生宝宝,既然能叫她有点在意,那必定是比较亲近的人,说不定是女儿,也说不定是儿子。”    因此生下来的孩子肯定都是孙辈,外孙辈不也带着个“孙”么?    “也不是没有其他可能。”他捏了捏矿泉水,似笑非笑,“兴许正好那天你在那儿,我才碰巧猜对了?”    南邻:“……”  因为她是一中吉祥物么?    南邻琢磨了一会儿,想到他之前说的心理学,似乎有什么打通了筋脉,突然有了种豁然开朗的意思。    她谨慎又不失客气地地问他:“你选择摆摊算命,是为了暗中观察路过行人的表情么?”    他刚才提到他最近正在研究心理学,还提到了微表情,虽然南邻对这些不太懂,但她隐约觉得时然蹲路边摆个卜卦算命的牌子有可能只是为了做其他事。    比如说做个观察路人微表情的收集活动什么的。    “差不多。”时然并没有否认。    “差不多?”南邻问。    时然瞄她一眼,想了想,说:“你觉得这世上什么事情比较有意思?”    南邻蹙眉仔细想了会儿,脑子里从看电影听音乐做作业写字画画想到了吃饭睡觉做梦,无法抉择,最终只得概括性开口:“很多。”    时然摊了摊手,敛眉轻笑:“但我觉得其实没什么有意思的。”    南邻一时语塞,半晌后,才重复了三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会觉得没意思?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算一个两个没意思,一百个两百个没意思,但一万个十万个事物里,总有一个是有点意思的吧?这个道理并不难懂,为什么他就这么笃定地说没什么有意思的呢?    南邻想不通。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时然垂眸轻笑,拇指蹭了蹭下巴,有点想伸个懒腰,奈何此处空间着实小,他伸展不开。    “所以才要都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