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炉子烧得热热的,大家都把外衣脱了,巧娘看见毛儿桃酒馋得不行,但是罗张氏和叶小青都不让她喝:“还要奶孩子呢。”
徐燕玟好奇的喝了一口,眼睛都亮了:“甜甜的真好喝。”徐小妹还小也不能喝,只能看着姐姐喝。路七把给巧娘做的米酒冲蛋分了一碗给徐小妹,她喝得眼睛都眯起来,露出缺了的牙齿:“这个好好喝。”
黄之卉斯斯文文坐着,不喝这些只喝了一杯白水,一问就是“我娘说大家闺秀不能饮酒”,大家都不想被她扫兴也就干脆不劝,她爱喝什么就喝什么。
虽然屋子里一副其乐融融的安详场面,但其实眼下的形式更严峻了,在边关鞑子和守军已经发生了几次小规模冲突,幸亏传来的消息黄之卉的父母还安全;而青衣天子已经占据三省,七省呼应,朝廷焦头烂额。现在街上流民更多了,插着草杆卖儿卖女的也多起来,还有不少边关逃过来的。
路七在街边遇见一对从云中关来的夫妻,他们有一些北边常吃的酥酪、牛油,路七记起明壹爱吃这些,他曾被派去边塞执行过任务,喜欢上了那边各种奶制品,于是尽数买了回来。可惜除了明壹其他人都不爱吃,都嫌膻味重。
路七今天用酥油和了面煎了些饼,端上桌依旧没受到欢迎,就连最喜欢吃的徐小妹只吃了半个就不肯吃了,说腻得慌。结果阿呼玛眼睛一亮,大吃特吃起来,不一会儿把一叠酥油饼全部吃进了肚子,黄之卉看见自己的丫鬟如此能吃羞得脸都红了。
路七却不在意,有人捧场就好,她和阿呼玛聊起来,阿呼玛生硬的说着,一边比划着,说这是她家乡的味道,她想家。
阿呼玛虽然是鞑子,但她一家原来也只是普通的牧民,她说她一家也是朝廷和他们部落在打仗中死去的,只剩了她一个,变成了俘虏,遇见好心的“黄大人”没有把她作为战利品往上缴,把她留下来了陪黄小姐,那时她才六岁,如今她到黄家已经四年了,只是汉话怎么也学不好。
路七听得也是难过,看着小姑娘亮晶晶的大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只等她们回去时把酥油奶酪装了好些送给阿呼玛,弄得明壹还生了一场气。
庆水镇既然流民多起来,巧娘就带着小毛毛连同罗张氏回褒山庄。
这时在远方的草原上,一片肃杀,一片帐篷连接着形成一个热闹的草原部落。明陆躺在其中一顶又大又豪华的帐篷里,身上穿着的已经是鞑子的袍子,头发也披散了下来,用一个金环别着。
帐篷生着暖暖的炉子,上面热着奶茶,碗和壶都是银子的。这时帘子被呼的掀开卷进来外面的积雪,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边脱织金绘彩的外袍边说:“嚯,这里真热。”
他走进角落俯下身看向明陆:“翰鲁,今天感觉好一些了吗?”
明陆坐起来,用一口流利的鞑子语回答说:“乌鲁,你的汉话真的很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