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快醒醒!”
苏婷婷被人推醒的时候,感觉脑门生疼,用手一摸黏糊糊,再一看……妈哎,血!
谁要害朕!
她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抬头就瞧见那个冤家的脸。
我去你个锤子,都离婚了丫竟然还来梦里害我!
苏婷婷想都没想,上手就冲着那张当初迷得她不要不要的帅脸挠,一切行为全凭本能。
“嘶!”
霍海洋没提防,正挠个正着,脸上当即五道血口子:“你疯了,注意场合!”
“到哪我也挠,告诉你……”苏婷婷嘴硬,眼睛余光却瞟出去。
这么一瞟,她将最后半截话生生咽下去。
她置身于一间足足四十平方的土坯房里,大大的屋子不只有她和霍海洋,还站着三个打扮淳朴满面风霜的男女。
而她,苏婷婷,就坐在这群人对面的长椅上,张牙舞爪得要挠人,跟个疯婆子一样。
苏婷婷:“……”
她冷抽一口气,当即有一大段记忆涌进脑子里,然后心里卧了个大槽。
她赶了回时髦,穿书了。
现在的场面,是原身丈夫得知心里的白月光要跟别人订婚,再也受不了,拉着原身来大队支部办公室找领导,坚决要求离婚,不离就撞墙。
原身不怕离婚,但因为别的女人被丈夫甩,她丢不下这个脸,当时就要跟丈夫掰扯掰扯,结果两人打起来,原身头磕在椅子把上,直接死过去,然后苏婷婷就穿过来了。
见苏婷婷醒了,屋里的人同时都松口气,气氛顿时缓和不少。
年纪最大的那个黑脸膛子穿对襟短褂的老头,也就是霍海洋亲爷爷,西河生产大队的支书,抬脚冲着霍海洋就是一下:“你个熊羔子,闹,继续闹!”
他使得劲儿不小,霍海洋挨了一脚,没站稳,坐倒在长椅上,正好挨着苏婷婷。
苏婷婷立马朝反方向蹭了蹭,坚决不跟对方有任何肢体上得接触。
她膈应。
因为书里原主的丈夫竟然跟刚离婚的前夫长得一模一样,连名字都相同!
好不容易恢复单身,怎么又成了人的媳妇?
她抬起眼皮,朝霍海洋脑门上瞟了瞟,那里起了个大红疙瘩,原身头磕破,对方也没占着好处,脑袋真撞着了墙。
剧情里,两个人也闹离婚,虽然没有受伤这一出,但也没离成婚。
但现在不一样,她来了!
三位大队干部还在苦口婆心做思想工作。
霍爷爷:“熊羔子不懂事,刚才人多我不稀罕搭理你,你敢再提一句离婚我打断你的腿!”
大队长李德全:“洋子,你都十八岁成年了,别再让家里人操心,既然娶了媳妇就好好过日子,早点抱上娃让你爹在地底下也放心。”
妇女主任葛大姐:“对啊洋子,人家小苏同志不远千里来我们这搞发展,又融入到集体当中,成为咱队里的媳妇,你可不能对不起人家。”
“小苏多好的同志,城里人,有文化,长得好,人家愿意嫁给你就该珍惜,闹什么离婚,人家小姑娘刚嫁给你半年就离婚,让人家以后怎么活?别说小苏不同意,就是……”
“我同意!”
苏婷婷一句话,将葛主任接下来的劝说全给堵了回去。
“小苏……你说、说啥?”葛大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苏婷婷重申一遍:“我说,我同意离婚!”
“我不同意!”霍海洋突然昂起头。
苏婷婷:“……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霍海洋说得理所当然。
苏婷婷:“……”
我那四十米的长刀呢?都别拦着!
她咬牙切齿:“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不离婚!”霍海洋斩钉截铁。
“刚才明明是你闹着离的。”
“我反悔了。”
苏婷婷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难道在她同意离婚后,霍海洋不该欢天喜地跟她去打离婚证吗?
反悔是什么鬼?
她这个暴脾气啊,火气“蹭蹭蹭”往上冒:“后悔?刚才要死要活是谁拿撞墙威胁,现在又反悔!你当我猴子耍着玩啊,你当大队支部是你家茅房吃完就拉啊?”
这话可真是……糙!
大概霍海洋没想到平时文绉绉的媳妇,突然战斗力这么爆表。
他沉默了一下,手指头摩挲着刚被苏婷婷挠出爪印的脸,忽然一脸委屈:“婷婷,那你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
苏婷婷:“……”
乖乖,这男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不等她再发火,霍海洋马上又接着说:“葛主任说得对,你是女孩子,又在队里无依无靠,我不能抛弃你,不然你一个人怎么过日子?”
“平时爷爷教导我,不要让女人流眼泪,要哄着疼着;大队长也倡导我们尊重女同志。”
这番话说得,让本来气霍海洋任性的三位领导干部,心里顿时跟喝了甘露一样舒坦:哎呀呀,你瞅瞅,咱队里的娃就是实诚,尽说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