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止修匆匆赶到甘泉宫，视线所及，宫人们跪了一地。

宫人们将脸贴着地面，身体却不受控制瑟瑟发抖，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怎么都跪在地上？都不用伺候皇后了？”叶止修赤红着双眼，眸光冷冷扫过众人。

宫人们闻言，抖得更加厉害。他们谁都不敢出声，生怕那声音会成为自己的催命符。

“怎么，一个二个都哑巴了？”叶止修冷笑了声，却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进内室。

透过层层纱幔，叶止修终于看到室内那张醒目的床榻。

沈倾城正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叶止修隐在衣袖中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就连喉头也像是被什么钝器狠狠割着，有痛意一点一点从那里蔓延开来，最后化作腥甜。

双腿仿若灌了铅一般，竟是千钧万钧沉重，每挪动一步，几乎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可他终究还是来到了床边。

沈倾城一如清晨他离开时那般，静静地躺在床上，就连脸上的神色也没有怎么变过。

只是，清晨离开的时候，沈倾城的唇角和衣襟上没有那刺目的血迹，而她的双唇也没有现在这般苍白。

叶止修颤抖地伸出手，手指一点一点靠近沈倾城脖颈。时间仿佛被无限的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般的难熬，而他的手指最终落在了沈倾城的脖颈上。

在那里，已经没有了脉搏。

全身的力气被陡然抽了干净，叶止修踉跄地后退了一步。他死死盯着沈倾城惨白的侧脸，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突然大笑了起来。

“好，当真是好极了。”叶止修眼底的光像是在顷瞬间湮灭一般，只剩下一片哀戚，“这就是你给我的报复，对不对？杀人诛心，好，好得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