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的其他部分都算正常,例如婚姻存续期间双方需对外隐瞒协议存在,不可因蓄意出格的举动影响股价波动。
但唯有双方领证这条,让阮芷音有些不能接受,因为她并未考虑过,这场短暂的婚姻还要领结婚证。
便是她和秦玦,也因秦母对婚前协议的苛刻要求,还未正式领证。
程越霖见她这般,眉尾轻扬,很是理所当然地开口:“现在不少人都知道我成了你的丈夫,这个条件可以有效保护我的合法权益。”
“什么合法权益?”
拜托,他们是假结婚,只要婚前将财产分割清楚,还能有什么合法权益?
程越霖盯着她,眸光耐人寻味:“例如,如果某天你给我戴了绿帽,我可以从你身上获得不菲的金钱赔偿。”
阮芷音微哽,沉声道——
“你可以放心,我不会。”
即便是假结婚,但这场交易是她提的,程越霖已经帮她瞒住了爷爷,她也不会做出落程越霖脸面的事。
程越霖闻言轻哂,表情仿佛不太相信:“口说无凭,领证才踏、实。”
被他质疑,阮芷音都快气笑了,终于忍不住反呛:“你就不怕自己先出轨,离婚时反被我分掉大半财产?”
程越霖倒没恼,只淡漠不语静静看着她,眼中潜台词仿佛是:像我这么优秀的基因,有什么样的女人配让我出轨?
阮芷音:“……”
她叹息着扶额,总算跳过领证的争执,继续:“那这一条合住的意思是?”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程越霖云淡风轻地掸了掸衣摆,启声道,“你突然跟我求婚,昨晚我为平复董事们的情绪,承诺过这场婚姻不会影响公司股价。所以婚姻存续期间,你有义务和我扮演一对恩爱的夫妻。”
而恩爱的夫妻,不可能分居。
这未尽之意,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阮芷音理智上被他说服,可情感上还是有些不快。
她顿了顿,抬眸看他:“既然知道霖恒的董事们反对,你当时可以拒绝,我又不只有……”你一个选择。
没办法,最后半句实在说不出口。
她不像程越霖这么不要脸,对方已经配合她做完了一切,现在说这些,显得她有些过河拆桥。
“呵,不只有我?阮芷音,我倒不知道你还有其他备胎?”程越霖眸光幽幽,像是抓住了什么证据,冷笑质疑,“就这样,你还敢说自己不会出轨?”
那我就更有必要,通过法律手段来保证我的合、法、权、益了。
阮芷音瞬间哑然,沉吟思索。
除了领证和合住,这份合同并无太过分的要求。一年的离婚日期标的很明确,她还白得了北城项目的合作。
想到程越霖在老宅帮忙瞒过了爷爷,她终究妥协下来,长舒口气——
“好,我签。”
钢笔就在旁边,不过片刻,两份协议的空白处便已被双方签署了名字。
程越霖拿起协议看了一眼,将其中一份递给阮芷音,而后起身,取过了挂在衣架的外套,淡淡道:“走吧。”
阮芷音目露不解:“去哪?”
程越霖噙笑回视,言简意赅——
“民政局,领证。”
阮芷音:“……”
所以,他早上提醒自己下楼时记得带上身份证,就是为了这件事?
亏她还认为在老宅时委屈了对方。
他倒好,从清早打那通电话时,就谋划好了要利用自己后续的那份愧疚在协议上妥协!
这场谈判,她分明输得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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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公寓时,已是七点。
阮芷音拖着在民政局排队时的疲惫,心情复杂地输入密码,开门。
换过鞋后,她习惯性地起身往内走。可没几步,身子突然顿住——
意识到,客厅的灯开着。
熟悉的身影此刻就站在落地窗前。
对方缓缓转身,惯来温和的眉眼隐隐透着肃然,干净清亮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芷音,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下,为什么程越霖会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