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没否认,便是代表着默认吧?容瑶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此一举,明知答案是什么,还要去询问,好没意思。
“那若成亲之后,他想纳林姑娘为妾,我便得应允吗?”难不成她这个正室的存在就是见证他们感天动地的真情意?
如若给他们使绊子,她便成了妒妇。可若不闻不问,她心里又扎着一根刺,单是想想就觉得膈应。
原来皇妹担心的是这个啊!赵致摇头笑叹,“你想多了,官宦家的嫡女不会轻易做妾,再者说,你是公主,驸马若想纳妾,必须经你应允,只要你不同意,他便没辙。
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收敛自己的倔强,多与他培养感情,只要你们夫妻感情好,他便不会有二心。”
他们说得都很轻巧,相比之下,倒显得她很小气,可容瑶的确接受不了妾室的存在,季彦安能死心最好,他若还想与林姑娘厮守,那就别怪她动用身份去压制!
打定主意后,容瑶再不为这些琐事而纠葛,她正待告辞,赵致想起一事,又将她唤住,
“三日后是武毅公夫人的寿辰,你既是她家的儿媳妇,理该去给她贺寿才是。”
此事容瑶亦有考量,“可我听说武毅公夫人今年不打算摆寿宴,那我只差人送礼即可,没必要亲自过去吧?”
“对外人不摆寿宴,你是自家人,去一趟不多余。”赵致之所以这么说,正是想给她和季彦安一个培养感情的机会。未防容瑶觉得尴尬而拒绝,他率先打消她的顾虑,
“上回你们定亲,我只顾忙着应酬,没工夫与他细聊。算来我与彦安已有许久没在一起下棋品茗,后日我陪你一道去给季夫人贺寿,顺道儿见见彦安。”
六皇兄一再相邀,容瑶不便拒绝,但也不好擅自做主,只道得请示过母妃之后再决定。
当她询问母亲的意见时,怡妃不仅没拦阻,还十分上心的帮她挑选贺礼,
“下个月你们便要成亲,的确应该培养婆媳关系。虽说你是公主,可也不能在长辈面前摆谱儿,定要孝顺公婆才是。”
道罢怡妃才想起武毅公已然逝世,暗叹自个儿失言,“武毅公为国捐躯,季夫人独撑家族,着实辛苦。季彦安是忠烈之后,皇上才会对他格外眷顾,为你们赐婚,你俩可得好好的,顺利举办婚仪,我这心石才能真正的落下。”
母妃也认为她应该亲往,容瑶没得推辞,只得遵从。
九月二十五这天,容瑶未着宫装,换了身常服襦裙,携着母妃帮她挑选的贺礼,跟随六皇子赵致一道去往武毅公府。
儿子一直没下落,景成身份有假,蓝氏生怕他被人看出破绽,是以一早就声明今年不办生辰宴,哪料今晨管家突然来报,说是公主驾到!
来不及惊诧的蓝氏忙亲身出府相迎,顺道儿差人去知会景成。
彼时景成正拿着一本书,以手支额,耷拉着眼皮,装腔作势的闲翻着,听闻公主与六皇子到访,他登时一个激灵,坐直身子,眉皱成川,
“他们兄妹俩突然来此作甚?该不是对我起疑了吧?”
“听我爹说他们是来给咱们夫人贺寿的,少爷不必紧张,反正您机灵,见招拆招便是。”
“……”白了青舟一眼,景成轻嗤道:“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小子倒是一派从容,可怜景成又得紧绷着心弦,去应付未婚之妻和大舅子。
匆匆更衣过后,景成刚出屋子,正准备去往前厅,却见月门处出现一高一矮两道身影。
犹记得初定礼那日,容瑶一袭凤袍,恣意张扬,给人一种明显的距离感。
今日的她未戴凤冠,柔顺的青丝盘作惊鹄髻,左侧斜横一枝鲜丽的粉色木芙蓉,右侧垂着珍珠流苏簪,身着米色交领齐腰襦裙,外罩鹅黄半臂,清新温润的色泽为她平添几分娇柔温婉之态。
景成生怕自个儿认错了人,好在她那双清澈明润的鹿眼独一无二,他才能确信,眼前的姑娘正是九公主无疑。
见礼过后,景成请他们兄妹进屋。
落座寒暄了几句,得知赵致想与他下围棋,景成暗叹不妙,他对围棋一窍不通,偏偏赵致说他棋艺颇高,想赢他一局,这要是开局对弈,必会露馅儿!
景成心里苦啊!心道这大舅子果然是亲的,坑妹夫不带手软的。
容瑶静坐在一旁,默默地嗑着瓜子品着茶,等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