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颜肖已经走得很稳了。 大大的眼睛,白嫩嫩的皮肤,樱桃般红润的唇瓣,话也会说得差不多了。 软软的嗓音偶尔唤出一声“姐姐”,听得包宴宴浑身都酥了。 颜肖这几天总惦记着往外面跑,起初包宴宴还拦着。但后来一想来到这里已经快一个月了,颜肖除了见过包宴宴一人,再也没见过其他的人,这对他的身心发展也没什么好处。 最重要的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孩子,不出去炫耀炫耀,实在是可惜了。 包宴宴给颜肖换了身新衣服,牵着他的手出去了。 远处炊烟袅袅,包宴宴指着那边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颜肖道:“是烟。” 包宴宴郁闷地想,这孩子怎么连烟都认识。 又佯装惊讶地道:“呀,那里着火了。你怕不怕啊?” 颜肖若说怕,她便一把把他搂在怀中,将她的母爱发挥地淋漓尽致。 颜肖抬头用眼睛瞟了一下她道:“你长这么大,连做饭时烟囱冒出来的烟都不认识吗?” 包宴宴用手照着他的后脑勺打了一巴掌,才这么小怎么就如此讨厌了。 颜肖也不用手揉脑袋,笑眯眯地看着她道:“说不过孩子就打,是最无能的教育方式。” 包宴宴瞠目结舌,这神态这语气,怎么和以前的那个颜肖一模一样。 她举起的手又缩了回来,蹲在颜肖的面前,尽量作出和蔼可亲的样子,笑道:“姐姐刚才不该打你,我向你道歉。” 颜肖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那目中无人的小眼神,包宴宴强忍着想要再揍他一顿的冲动,吸气、呼气,吸气再呼气。 总算将心中的那团怒火压了下去。 看着已经走在前面的颜肖,包宴宴翻了个白眼,这什么孩子啊。 远处,有个妇人也带着一个与颜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朝这边走来。 那孩子见颜肖长得好,迈着小胖腿,张开小胳膊,跑到颜肖面前就要抱他。 颜肖轻轻地往旁边一闪,那孩子扑了个空,一个没站稳扑倒在地哇哇大哭起来。 那妇人见自己孩子摔了,很是心疼,将孩子扶起,拍了拍沾在身上的尘土。 一眼看见了站在身边的颜肖,惊讶地道:“这孩子长得真漂亮。” 说着伸出手就要捏捏他白嫩嫩的小脸蛋,颜肖往后退了一步,道:“这位阿姨,不要随便动手动脚的。” 妇人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笑道:“这孩子说话还怪有趣的。” 包宴宴与那妇人点了点头,那妇人问:“你是这里的人吗?怎么以前没瞧见你?” 包宴宴道:“我是上个月才搬到这里的。” “你是这孩子的仆人吗?” 包宴宴又想翻了个白眼,自从她认识颜肖以后,翻白眼的次数明显地增加了。 妇人更诧异地问:“那是娘?”那这孩子的爹得有多漂亮。 “姐姐。”颜肖伸出两只短短的胳膊,要抱抱。 包宴宴弯腰将他抱在了怀里。 “姐姐?”虽然包宴宴长得也挺好的,但和颜肖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包宴宴朝她笑了笑,就要走。 那妇人忽然想起颜肖刚才对她的称呼,故意逗弄颜肖道:“你刚才怎么叫我阿姨呀?”看年龄她和包宴宴也差不多。 颜肖笑眯眯地道:“长得漂亮的叫姐姐,长得丑的叫阿姨。” 趁着那妇人还未说话,包宴宴急忙抱着他溜了。 这话真是太爽了! 晚上的时候,包宴宴特意给颜肖做了一顿排骨。 又过了大约十多天,包宴宴再也坐不住了。 李君望一直没消息,这颜肖长得出奇的快,一天一个样,已经长得和两岁的孩子差不多大了。 在一个太阳初升的清晨,包宴宴带着颜肖离开了此处。 一则去找李君望,二则颜肖长得如此快,总在一处难免会让人起疑。 包宴宴带着颜肖到那日作战之处察看,风抚平了一切痕迹。 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但包宴宴的心中还是一阵失落。 如此行了三四天,这一天,包宴宴带着颜肖住进了一家客栈里。 夜晚,树影稀疏,万籁俱寂。 颜肖在黑暗中忽然睁开双眼,如墨般的眸子在黑暗中异常灵动。 窗户那有细细索索的声音。 颜肖用手捏住包宴宴的鼻子,包宴宴在窒息中醒来,刚要说话,却觉得嘴上一片柔软,一只小手覆在了上面。 颜肖用手一指窗户,原本紧闭的窗户不知怎的竟露出了一个缝隙,一个竹管从那个缝隙中伸了进来。 顶端出散发出白烟袅袅。 有迷烟! 包宴宴急忙念动口诀,又在颜肖的身上点了几点。 而后带着颜肖悄悄下了床躲在了房门的后面。 又过了一会儿,门悄悄地开了。 有两个身着黑衣,蒙着面纱的男子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直奔床上。 床上无人,两人面露惊讶之色相互看了一眼,便想出去。 包宴宴从后面走了过来,挥手将二人困在原地。 将面纱揭开,这不正是此间客栈的掌柜和店小二。 包宴宴冷笑道:“原来是家黑店。” 对面无人回答,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包宴宴尴尬了下又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还是无人回答,风吹树叶的声音更大了。 颜肖道:“他们被你定住了。” 包宴宴咳嗽了一下,又将困在二人身上的法术解开了。 二人的身体失去了束缚,一下子跪倒在地,咣咣直磕响头,掌柜的最先道:“仙姑饶命,仙姑饶命。我们不是黑店,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等事。” 小二附和道:“我是被掌柜逼的,他说我要不这么做的话,就不让我在这里干了。” 包宴宴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道:“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掌柜地道:“我也是一时糊涂,我与山妻成亲多年一直没有孩子。今日见着这小公子长得粉雕玉琢似的,实在是喜爱,因此便动了歪心思。” 包宴宴心里郁闷,本以为是劫财劫色的,没想到是劫孩子的。 见包宴宴没说话,掌柜地急忙磕头道:“求仙姑饶了我吧,只要不报官,我给你钱,你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小二插话道:“掌柜的,就你那些钱仙姑岂能放在眼里。你若是真有心,就把你那件宝物献出来。” “还有宝物?”只从找五行珠之后,包宴宴只觉得所有的宝物便都是那五行珠了。 “仙女你不要误会,”掌柜的忙摆手道,“非是我舍不得此宝,这宝物虽是我的,就算我想给您,也给不了啊。” “为何?”包宴宴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不满您说,我颇有些家私。”掌柜的道,“有几处宅院,其中有一处宅院在这城里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原先我就住在那里。我家里世代传下来一个宝物,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用着一个匣子装着,我父亲在世时说,除非到了家族生死关头,否则不得将那匣子打开。那匣子也在那座宅子里。” “刚开始的时候那宅子倒没什么,可是突然有一天夜里进来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吓得我们什么都没拿,便连夜跑了出来。” “那宅子便再也不敢再回去了。” 包宴宴问:“什么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掌柜的面上布满骇色:“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说是鬼又像妖,说像妖,可它好像又是鬼。” 这是个什么东西。 掌柜的继续道:“那宝物就在那宅院中,如今被那妖物占着我不敢去拿,若是仙姑想要,便自己去取。虽说那宝物是我家祖传的,可落在仙姑的手里,总比落在那些妖物手里要好得多。” 包宴宴道:“我明日便去取宝物。” 掌柜的和小二闻言大喜,趁着包宴宴还未追究他们刚才的那事,急忙说了些奉承话,便出去了。 包宴宴与颜肖又重新躺在了床上。 颜肖道:“他们是在利用你。” 拿不拿到宝物对他们来说都没什么损失,就如掌柜的所言,那宝物都已经落入了那些妖物手中,反正凭他自己也拿不回来了。 若是包宴宴拿不到,对他也没什么损失。若是她拿到了,那宅子里的妖物也会被包宴宴解决掉了,他们又可以将宅子收回来。 怎么算这笔买卖合适的。 包宴宴看着棚顶道:“我知道。” 现在她不知道剩下的五行珠在哪,只要有关五行珠的蛛丝马迹,就算再大的危险也要尝试。 时至今日,在她明白一切事情的真相后,她为何还要苦苦地将五行珠集齐?她翻了个身,自己也有些看不懂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