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绵坐在副驾驶,盯着窗外不断闪过的风景,她的猫则是放在后座,关在猫笼里。
为了避免一些麻烦,她特意用头发遮掩瘀伤,穿了长袖掩住猫抓的伤痕。
贺家坐落在市区郊外的半山腰,视野开阔,风景极好。
贺言开车的途中,撇过几眼于绵。
见她发呆神游,开口:“在爷爷面前不要露馅,不知道怎么回应,我会替你解决。”
失忆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于绵也没想把失忆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就是在这一瞬,听着贺言不容置喙的口吻,她心里猛然不爽这个心思缜密的狗男人。
她一副乖宝宝的好学的架势,问:“老公,我们都闹到要离婚的地步了,如果在爷爷面前和你太亲近,会不会让他怀疑?”
如果贺言说了是,那等她不爽的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反击回去了。
于绵心里笑眯眯,脸上为难,感觉特别苦恼。
“要和老公扮冷脸,感觉好难的样子。”
“我肯定会露马脚的,但为了不给老公你添麻烦,我可以努……”
贺言丢出一句:“不用。”
???
于绵未说完的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
她快速打理表情,继续扮演不懂就问的乖宝宝。
“可是……这样不会暴露我失忆的事情吗?老公,其实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我知道孰轻孰重。”
狗男人,请你按套路走,谢谢!
贺言盯着面前的路,说:“不会,爷爷看到我们这样,不会怀疑,只会很开心。”
老爷子一直希望,孙子和于绵能做一对共同进退的夫妻,但老爷子也比谁都清楚,这场婚姻根本不是为了爱情。
于绵准备好的说辞,被贺言轻松堵了回去。
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干巴巴说了一句:“那就好。”
说完,继续神游发呆。
眼看就要到贺家,贺言远远就见一辆眼熟的黑色轿车,进了贺家大门。
透过车窗,他目送那辆车缓缓消失在眼前。
随后,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因为路途太长,正在昏昏欲睡的于绵。
了解贺言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向来多疑,基本不会把信任留给谁。
他相信于绵确实丢失了记忆。
但她是不是丢失全部的记忆?这段时间,她有没有恢复部分记忆?尚未可知。
贺言忽然想知道,等会儿见到那个人,于绵还会不会继续和他扮演恩爱夫妻。
睡得迷迷糊糊的于绵,感觉安全带被人解开。
那人拨开她脸上的发丝,宠溺开口:“乖,别睡了,我们到家了。”
于绵下意识嗯了一声,瞧上去懵懂可爱,等她瞥见贺言脸上的狐狸笑,瞬间恢复清醒。
靠!虚伪腹黑狗男人,总是那么会撩人。
还好我稳如泰山,你撩不动。
于绵下车,拎起后座的猫笼。
走到贺言身边,用另外一只手挽住他的手臂,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踏上通往屋子的层层阶梯。
恰巧,有佣人从里面出来,冷不丁看到手挽手的两人,当即愣在原地。
直到同伴推了推她,她回过神来,连忙合上快掉的下巴,不敢再直勾勾的看。
等到两人走远,女佣用手肘碰身边的人。
“我刚刚没看错吧?”
挽手不奇怪,可能只是在走形式,但神态就很值得惊讶。
换一个不清楚情况的人来看,这两人明显是一对甜蜜小夫妻。
明明在不久之前,这两个人还在这栋房子里,针锋相对,不动声色的冷嘲热讽。
一言一行,无一不在表明——
我和他/她相看两厌。
圈内流传的最强豪门塑料夫妻,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几个女佣互相打量,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和疑惑。
事出反常必有妖,该不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吧?
-
于绵和贺言不紧不慢朝里走,还没见到人影,就听到有声音从远处传来。
一开始,响起的是一道苍老有劲的男性嗓音,随后是一道比较年轻的声音。
于绵还在想,自己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事情,忽然感觉手上有变化。
只见,原本默许她亲昵挽手的男人,冷不防改变了动作。
手朝下,向她袭来,最后和她手牵手。
掌心之间的温度,丝丝缕缕,橡根羽毛若有无的挠痒。
于绵抬眼,迎上男人薄薄镜片底下,那双泛起温柔水波的眼眸。
她反应很快,装作羞涩模样,冲他笑。
心里想,这个腹黑狗男人一笑准没好事,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得防备着点。
两人对视的情形,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只觉得掺杂着甜而不腻的幸福。
而落在有些人眼里,这样的甜蜜无疑化作锋利刀刃,直直刺到心上。
于绵察觉到有目光盯着她这边,抬眼看过。
那地除了坐着一个鹤发老人,还站着一个二十五六左右的男人,他那双深如墨的眸子,正紧紧盯着这边。
确切的说,是在盯着于绵和贺言十指相扣的地方。
目光下藏着的情绪,说不上来的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