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灿身前没了陆良等人的遮挡也有些心虚,但人在害怕的时候往往也能激发出强烈作死欲来,尤其看到小姑娘们都朝这边过来了,作为男子的尊严让他不想退缩。
他吞了吞唾沫,直视着覃幼君咬牙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京城哪个不知覃幼君暴戾成性,完全不像个女……啊!”
赵灿话未说完,整个人便被一脚踢了出去,而后重重的摔在草地上。
覃幼君淡淡的收回脚,嗤笑一声,“叽叽喳喳吵死了,不知道自己公鸭嗓多难听吗。”
显然覃幼君并未将赵灿的话放在心上,只看不惯赵灿的多嘴多舌,长的丑还在她眼前瞎逼逼。
此时看台上的姑娘们已经到了跟前,正目睹了覃幼君那一脚,顿时双眼冒星激动不已。
不过这会儿的她们恢复了世家大族小姐们的矜持,只双眼亮晶晶钦慕的看着覃幼君,等她们从马球女队成员口中听到事情原委时便愤怒了,一个个咬牙切齿的看向赵灿,
“赵灿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哼,多亏我娘打听了你们赵家后拒绝了婚事,不然我要嫁给这样的混蛋可怎么办。”
“就是,我瞧着赵家几个爷们儿就没个像样儿的,瞧瞧,这不就露出原型了?”
“一窝子没出息的,球场上技不如人竟然口出狂言你爹没教你怎么做人吗?”
“就是,幼君好歹也是郡主,你这是以下犯上!”
马球场就是片绿草地,被覃幼君一脚踢中除了肚子疼的要命身体并没有什么伤,可此时这些世家小姐的话却让赵灿身子晃了晃,甚至怀疑人生。
他是谁,他在哪?他为什么要和一个女人一争长短?
为什么在娶妻的道路上他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
那边姑娘们又纷纷围向覃幼君,嘘寒问暖,捧茶打扇,忙的好不快活。
甚至于平日不对付的俩姑娘都能和平共处的一个递帕子,一个接帕子去给覃幼君擦拭汗水。
再看人群中的覃幼君,脸上早没了之前的不耐烦,笑意盈盈的应付着姑娘们,眼中全是满意。似乎对赵灿的羞辱全然不放在心上。
夸夸这个衣衫好看,夸夸那个朱钗别致,甚至还应承了一两个姑娘给她们画个首饰更将姑娘们哄得心花怒放。
站在旁边的一群少年郎看着这些平时矜持端庄的小姐们围着覃幼君却没一个待见他们,心里大约有一万只羊跑过。
三月三这样的日子原本是让他们男女有相见的日子能够促成几对姻缘,可瞧着眼前的架势这些姑娘对覃幼君的兴趣远远超过了他们。他们毫不怀疑若是覃幼君是男子,这些姑娘宁愿放下身段做妾也要嫁给覃幼君。
少年们望天,觉得老天不公,竟派了覃幼君这样的奇葩来坏他们的好事。
既生他们又何生覃来折磨他们!
“陆良,那边谢嫣然不是你未婚妻?”有人戳了戳男队队员陆良的胳膊提醒他这事。
陆良奇怪的看他一眼,“难道那个正给覃幼君擦汗的不是你未婚妻?”
对方面露尴尬,两人不由长叹一声。未婚妻对自己的未婚夫视而不见,反而对个女人殷勤备至,怎么看都有些心酸。
已经订了亲的都是如此,更别说没定亲的了。
这些姑娘家中地位显赫,再不济亲人也是四品官,否则根本到不了覃家这庄子来。他们削尖了脑袋想要来也是打着这些姑娘们的主意,可眼下是不成了。
几个少年看着各自的未婚妻围着覃幼君转,心思除了无奈也多了惺惺相惜——瞧瞧,咱们都是被抛弃的男人。
冷不丁的,一个少年摇着折扇一派风流,“啧,果然女人是最可怕的动物,珍爱生命远离女人,先贤诚不欺我。”
这话让在场的人却不肯苟同,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哪怕他们是纨绔也免不了俗的幻想。
覃幼君自小美名在外,性子洒脱,在一众闺秀中别树一帜,姑娘们喜欢她,少年们钦慕她。可惜与美名齐名的是覃幼君的恶名,对男人的恶,使得姑娘们更加喜欢她,男子喜欢她又不敢靠近她。
有人瞥了眼说话之人,却是宜春侯府嫡次子殷序,想到两家的关系这少年不由笑道,“殷序,那你可钦慕覃小姐?”
殷序一双桃花眼瞪的老大,似乎受了惊吓般连忙摆手,“不妥不妥,在下才疏学浅蒲柳之姿哪里配得上覃小姐。”
人群中的覃幼君似乎听见有人说她的名字不由抬眸瞥了眼少年郎的人堆儿,目光略过京城这些纨绔子,最后落在其中一人身上。
人堆里长的最白净最好看,手里摇着一柄折扇将成语用的乱七八糟的可不就是去年害的她跌下马的混账东西?
覃幼君不由得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