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叶老大呢,人好心善,他嘱咐我了,只要你把这套房子给他,他就不再追究债务上的问题。”
陈启嘴唇抖了抖,问道:“那……意思是,所有债务一笔勾销吗?”
张威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噗嗤”笑了出来,过了半晌停下,才说道:“你当我们老大做慈善的吗?‘不为难’的意思是,今天你的店还能保住,懂吗?至于债?呵,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儿子欠了多少,你这房子又值多少,你心里应该有数。”
“你……你……我这房子在三环以内……”意思是真要卖,价格也不会低多少。
张威四处打量。这间老餐馆墙体熏黑,墙皮脱落,连桌椅都是老旧不堪的。他嫌弃地撇撇嘴。
“就这种屋子能值多少钱?陈老头,你吹牛也不害臊哈。”他目光回到陈老板身上又问了一遍:“陈老头,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陈启双唇颤抖。他要怎么答应?把店交出去,他不能做生意,没有收入,就无法还债;可按照张威这个流氓的说法,如果他今天不给出去,这家店他眼下就保不住。
无论怎么选择,都是把他往绝路上逼。
绿毛张威见陈启没有反应,侧头嘱咐身后的马仔:“把店砸了。”
马仔得令,拿出提前放在餐馆门外、用布条裹好的钢管。
他们一棍子挥下,“啪”的一声,小店的玻璃门应声而碎。
“陈老头,在你的店彻底被砸烂之前,你还有考虑的空间。”绿毛斜靠在墙上,睨着陈启。
钢管威力巨大,那两个人也不打算留情,下了狠手。最先遭殃的就是大门的玻璃和门口的桌椅。
眼看下一秒,铁棍就要招呼上电视机这个燕溪舟的心头宝了。
他急眼了,“啪”地拍案而起,吼道:“我看谁敢再动一下!”
空气寂静了一瞬,店里店外的人,从围观群众到当事人双方都朝他看了过来。
众人一致的反应:这不就是那个看武术学校广告看得魔怔了的小帅哥吗?真魔怔了?
刚才还在和燕溪舟侃大山的男人此刻更是恨不得掐死他!这人不会以为看了两个武术学校的广告,自己就成绝世高手了吧?!
燕溪舟一声吼,让他们这张桌子的食客全都暴露在了混混眼皮底下。
但他此刻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往后退一步,再退一步,直到退到角落里,把自己藏好,尽量不引这三个混子的注意。
张威刚才就注意到这个小哥了。他虽然是一个放高利贷的,但在这小片地区好歹还是有点地位,手底下的人见了,谁不叫他一声“张哥”,说实在的,他是不屑于和这种跑腿捱日子的人计较的。
长得再好又怎么了,还不就是个送外卖的,这人跑一天赚的钱,有没有自己一天花销多都未可知。
而且今天是来办正事,他本不打算为难对方,谁知道这人完全是个楞子,自己撞了上来。
张威目光不善地打量燕溪舟片刻,嗤笑一声:“小哥,你莫非还想管我这事?你是打算帮陈老板还钱?”
燕溪舟摇头:“那不可能,我没钱。”顿了顿,没等张威表态,又道,“但是谁敢动店里的东西,我绝对不轻饶他!”
他原意是不许人动那台角落里的电视,想了想,太过区别对待的话,以后也不太好意思来店里吃东西蹭广告看,话到嘴边就改了说辞。
燕溪舟一嗓子吼得有气势极了,震得碎玻璃门都在“嗡嗡”震动。
张威被他的气势呵住,回过神后有些着恼,脸色阴沉了下来。
“呵呵,小哥够义气啊。看想要动这家店,还得先过你这关?行呀,我成全你。”
他话音落,身后的两个跟班直冲上前,挥舞着着钢管朝燕溪舟的脑袋敲去,神色狠厉,一点没留余地,要是打中了,轻的进医院,重一点,恐怕人就没了。
谁知道钢管并没有如预想中那样砸到他头上。他抬手一接,稳稳抓住钢管末端,任凭对方使出如何大的力气,都抽拔不出。
燕溪舟捏着钢管,往腋下一夹,对面两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硬生生双脚离地,被吓了一大跳,钢管脱手,摔坐在地上。
而后,众人只觉得眼前一晃,只一眨眼的功夫,燕溪舟已经闪到了两个跟班的身后。他一手按着一人的脑侧,像敲鸡蛋一样把两个脑袋用力一撞,一阵闷响传来,两个跟班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燕溪舟顺势提着两人的衣服后领,直接把人扔出了餐馆。
前后过程不超过五分钟。
在场所有人:???
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们眼花了?
一堆脑袋在地上两个跟班和燕溪舟之间来回摆动,等大双眼,不敢置信。
同桌的小姑娘一脸懵圈:“太瘦了?还要再强壮一点?”
而刚才和燕溪舟大侃特侃“男人如何才能强壮”的男人嘴张得已经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你……”燕溪舟看向张威。
张威懵了,见燕溪舟朝自己踏了一步,他咽了口唾沫,后退三步,放下狠话:“惹……惹了叶老大,这事没完!”说完后扭头冲出韦佺人群,眨眼就跑得没了踪影。
地上的两个跟班也逐渐清醒,见老大都跑了,连滚带爬地追着逃离,因为晕眩,中途还撞翻了一个泔水桶,弄得浑身上下都是泔水。
人群还一时间无法从峰回路转的剧情里回身。
这,这就解决了?
“啪啪啪啪啪。”孤零零的掌声忽然响起,逐渐有人稀稀拉拉的跟随,最后发展为成片的掌声,经久不息。
“小兄弟,谢谢你啊!谢谢!”陈启感激感动地拉着燕溪舟的手晃个不停,眼中含着泪花。
燕溪舟也满脸激动地看着陈老板……身后的电视。
只要它保住了,一切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