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转身就走。
“等等!”少年方才还一脸虚弱,但喊起人来却相当铿锵有力,但在王新狐疑地转身后,又摆出了一副“我好柔弱”的模样。
“还有什么事?”王新很好奇自己在做梦时掐自己会不会痛,但又担心一掐就会从梦中醒来,便强行在心里算数逼迫自己清醒。
太宰治努力地想站起来,但好像双腿没什么力气,几番都险些滑倒,好在最后还是在王新的搀扶下站直了。
“谢谢您。”黑发少年低眉顺目道,“您真是个好人。所以,我能再麻烦您送我回家吗?我的叔叔也一定很想见见您。”
中原中也静静地看着太宰治演戏。
王新想:这四周算得上是郊区,人烟罕至,两个小朋友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就算再这么能打,要回到市区也要一段时间,更何况这个少年身体不好,丢在一旁不管确实不是成年人该做的。
于是,他道:“不用客气,但是刚刚车被弄脏了,要不我帮你们叫一辆车吧。”
太宰治恰到好处地咳嗽一声,身体晃了晃,好似快要晕倒般。
中原中也棒读道:“啊,我的同伴需要赶紧送回家。”不过他的表情还是很到位,眉毛皱起,小脸紧绷,气氛显得很是焦灼。
王新只好将车里被弄脏的地毯丢掉,翻出空气清新剂草草处理了一下,就赶紧将俩人塞进了车里。他不认识路,听着中原中也指挥着路线,
太宰治一路上闭着眼,坐在后排一动不动,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中原中也在指挥之余,旁敲侧击着有关王新另一个小号的事情:“他最近在忙什么?”
王新随口道:“学习。毕竟他还是个学生。”
中原中也:学生?!竟然还有人能一边兼顾学业,一边当黑手党的吗?他们之间竟然有如此大的差距!
见中原中也一脸沉着,似乎心情不佳,王新便道:“所以有些时候也不能兼顾所有事情,像之前不就是多亏了你的帮忙,他才能度过难关的。”
中原中也眉头舒展:“那当然。”
王新从后视镜看到太宰治脸上的绷带,又想起刚刚中也过来的时候语气冲冲的模样,道:“你们两个刚刚是打了一架,他没打过,所以才气得上了天台?”
“……”
车内沉默。
中原中也:“他确实打不过我。”只是这家伙绝对不是因为被揍而去搞事的。
王新“哦”了一声,看向昏睡少年的神情越发怜爱。
车辆一路行到了一座标志性大楼前,中也解释要先去见长辈,便领着王新停好了车位,坐着直升电梯径直通往顶层。
方才还昏沉不知醒的少年此时稍稍睁开了眼睛,半边绷带遮住了大半张脸,懒散地倚靠在电梯壁上。中原中也则像是故意般,堵在了电梯口,导致王新只能站在电梯正中央。
来时碰到的人大多数西装革履,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这两人见个长辈都要这么一番周折,倒像是哪家财阀的公子哥。王新心想。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
三人先后出了门,中也像是腿短迈不开步子,又像是刻意落后般,走在了最后,而黑发少年则不紧不慢地领着王新前行。
气派的大门推开之时,宽敞的室内以及不菲的装潢令王新在心里小小地惊呼了一声,而身体则习惯性地保持着面瘫。
“砰。”身后的门仿佛是捕捉到入笼的老鼠一般,冷酷地关上了。
王新倒不是紧张,但心跳的确有些快,可能是这个身体有些害怕吧。
“欢迎来到港口黑手党。”黑发少年不知从何处推来了一张椅子,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温柔却虚假的笑意。
中原中也则站在门口处,挺拔的身姿逐渐隐于黑暗。
王新周身仿佛过电一般,大脑亢奋了起来,在少年推来的椅子正前方,摆放着一个复古的纯黑办公桌。
桌后是个略显和蔼的中年人,及肩的黑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的皱纹恰到好处,他交叠着双手,震声道:“久仰大名,我是港口黑手党首领森鸥外。”
王新:“您好。”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似乎想与对方相握。
森鸥外稍显惊讶,但没拒绝。
冰封的气氛被这极具社交意义的动作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