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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染坐在图书馆的自习室里,面前摊着一本市场营销的专业课教材和笔记本,手边摆着一杯柠檬水,正埋头奋笔疾书。她在本子上画了一个圆润的句号,抬起头看向对面百无聊赖的对着一本《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发呆的雪清蘅,叹了口气。左右来回看了看,她凑上前去小声说:“我不强迫你了,你要是实在坐不住就回宿舍吧,或者去楼下图书馆大厅也行,坐在自习室里却一个劲儿的发呆,这不是浪费时间么?”雪清蘅抬起头对她露齿一笑,把声音压得比她还低:“这也不能怪我啊,这书太催眠了,还不如《百年孤独》好看。不过离十二点就剩二十分钟啦,你继续写吧,写完了十二点咱们去吃饭,我今天下午就不来啦。”陈染对她点点头,又坐了回去。  她最近开始怀疑自己以前认识的是个假雪清蘅陈染想到这里,偷偷瞄了一眼对面已经掏出了手机并拒绝和手机离婚的友人。她是在大一来学校那一天,在宿舍外面认识雪清蘅的。当时她父母开了车来送她,她带的行李多,往宿舍搬时就有些吃力。雪清蘅从后面过来,笑嘻嘻的上来就问要不要帮忙。她笑容明艳,言语爽利,就是太过艳丽的长相让她看起来不像是很有内涵的样子。陈染怼雪清蘅的第一印象就是没什么心眼的漂亮傻大姐。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与张凤宸和蒋再媛的对抗中她逐渐见识了雪清蘅的牙尖嘴利,也目睹了雪清蘅因为其他人的欺负而变得越来越尖酸刻薄。但是雪清蘅给陈染的感觉一直都是没什么心机的,与张凤宸对抗也只是因为对方欺负她。陈染不认为雪清蘅会是那种主动算计别人的人。可是最近的一系列事情,先是敲诈泰迪老板,后来又是借力打力逼风起兮退圈。虽然雪清蘅在自己面前总是撒娇卖萌乖觉的像个家猫,可是想到她这些偷偷给别人下绊子的手段,就叫陈染心里觉得一阵不舒服。雪清蘅说她永远都是陈染的朋友,永远都不会害陈染。可是目睹她做过这一切后,陈染如今总是有点害怕她,怕自己一不小心惹着她了就被她下绊子。  陈染的性格是宽厚的,虽然也伶牙俐齿,但是所受的家教使她顶多嘴上厉害,生活中从来不多事。雪清蘅最近在饭圈越来越偏激的行为让她搞不清楚雪清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们现在已经是大三下半学期了。陈染按父母的安排开始准备研究生考试。她父亲乃是觅城大学的一位客座医学教授,同时也是觅城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一位主任医师。母亲则是觅城一家知名的大型医药公司的高管。父母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并不希望她往后的日子过得太过曲折。所以早就给她的未来定下了一套完整的计划——读研,恋爱,结婚生子,同时进她妈妈的医药公司做销售方面的高管。S大只是一个普通一本,想要进她妈妈的公司做高管必须得是211研究生学历。因此陈染虽说不是完全没把握,但是压力也不小。被雪清蘅死缠烂打的求了几天后,征得了父母的同意,她把目标定在了北京一所985大学。雪清蘅说如果要考研就一定要去北京。她不告诉陈染原因,只说以后你就知道了。陈染想她大概是因为云飞扬的缘故对北京产生了执念。雪清蘅起初装模作样的表示要和她一起考研,然而不到三天这就原型毕露了,终日与各种乱七八糟的闲书为伍。陈染和雪清蘅一起背着包走出了图书馆时,她忍不住说:“阿蘅,你要是真的不想考研以后就不要来陪我了啊,我看你今天坐在那个椅子上扭来扭去,真是难受的要命。”雪清蘅嘻嘻一笑,臭不要脸的说:“可是我怕你孤单呀,你看别人考研好歹有个男朋友陪着,你却连个对象都没有,有了烦心事都没人说我虽然比不上男朋友吧,好歹也能做做你不开心时的听众。”陈染心里暖暖的,忍不住自嘲道:“是啊,混了四年只谈过一次恋爱,还谈崩了,后来有几个对我有意思的,可我一个也看不上阿蘅,你说是我太挑剔了吗?”雪清蘅摇摇头说:“不怪你,是这里确实没有配得上你的。没关系啦,我们染染这么可爱,还小着呢,着急什么?你只要跟着我到了北京,青年才俊任你挑!就我们染染这个相貌,这通身儿的气派,这学识,肯定有一票好男人上赶着追呢!”陈染掩口笑道:“我怎么觉得自己被你夸成了王婆的西瓜?”雪清蘅故作严肃的答道:“胡说!明明是把你夸成了贾府一枝花!”两个人一齐笑了起来。陈染注视着雪清蘅笑的弯弯的眼睛,在心里抹去了对雪清蘅的顾忌。“阿蘅和我,跟旁人还是不一样的,我不该怀疑她。”她默默地想。  雪清蘅下午果然没有再去自习室,不过她对陈染表示自己明天早上会陪她去。目送着陈染出了门,她坐在桌前打开了电脑,戴上耳机,听着姆爷的《Elevator》,准备跟瑞声那边核对一下参加见面会的人选。今天是个大晴天,她们的宿舍坐北朝南,窗户又大,阳光正好热乎乎的洒进来,落了她一头一脸。烘的她暖洋洋软绵绵的。雪清蘅心情大好,对那核对工作也少了三分抵触。正当这时,对面的蒋再媛又开始找张凤宸的麻烦了。非说她被子上的污渍是张凤宸弄上去的,要张凤宸给她送去洗干净。张凤宸被蒋再媛欺负了这大半个月,早已从最开始的暴跳如雷转变成了如今的默不作声。她之前反击了蒋再媛两次,结果第二天就被蒋再媛的男朋友找人揍了。她要不依不饶,蒋再媛那边就威胁说她要是再蹦跶,蒋再媛就把资助她的朋友捅到上面去,让人去调查她朋友家是否贿赂过她父亲。张凤宸的朋友们家,哪个没有贿赂过她父亲。她好不容易才从几个好心的朋友那里得到了几千块钱的援助,朋友连上万的钱都不敢给她。她怎么敢把朋友拖下水。从那开始,张凤宸就再也不敢反抗蒋再媛了。蒋再媛说就让她说去。张凤宸除了忍着也别无他法。今天蒋再媛看天气好,想把被子送去干洗中心洗一洗。又看到张凤宸正坐在桌边发呆,于是就故意找她的麻烦,想让她替自己跑这一趟腿。哪知张凤宸今天似乎有心事,蒋再媛再怎么泼妇骂街,张凤宸都稳如泰山。蒋再媛急了,骂的越来越难听,直到雪清蘅“腾”的一声站起来,回头怒道:“蒋再媛你能不能别喷粪了?这屋子都快被你熏得待不下去了!”  蒋再媛急了,立刻暂时放过张凤宸,转向雪清蘅,伶俐的反击道:“待不下去你就滚!没人求你呆着!”雪清蘅嘲讽一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说我要走了?谁污染了这屋子谁就该滚,我又没做不要脸的事我干嘛要走?谁不要脸谁心里清楚!”  好家伙,一个不小心就被她上升到不要脸的程度了。蒋再媛竟不知道在宿舍骂人居然还有如此奇效。当即被气的乐了。笑骂道:“你动不动就给人扣不要脸的帽子,我看你才不要脸!”雪清蘅挑起一边嘴角讥诮的回道:“不要脸骂谁?”蒋再媛紧跟着接道:“不要脸骂你!”雪清蘅打了个响指:“好的,知道你不要脸了,退下吧!”  蒋再媛被气得呼哧呼哧的,转身愤怒的一摔门,抱着被子走了。雪清蘅气定神闲的坐回凳子上,好整以暇的理了理头发。金庸老爷子诚不欺我!  想当初大一时,蒋再媛和她吵过一次架后也曾让她的另一位小男朋友带人来堵雪清蘅,结果不但没堵到雪清蘅,还被万分警惕的雪清蘅拐着弯儿引到了系主任办公室附近。结果雪清蘅没揍着,那帮人倒是被系主任给抓住了,差点处分退学。蒋再媛花了很大功夫才把自己从里面给摘出来。回来后就大骂雪清蘅王八蛋居然把这事儿捅给老师。雪清蘅回敬她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只是找了最有效的方法保护自己而已。从那以后蒋再媛不敢轻易动雪清蘅了,因为她发觉雪清蘅这人似乎根本不在意她们那套规则,什么学生有矛盾不能告诉老师之类的东西,她仿佛把这些潜规则连屁都不当。对于这样一个不按常理出牌或者说不守规则的人来说,尽量不招惹她是最好的选择。  雪清蘅回忆了一会儿自己的峥嵘岁月,笑了一笑,这才又重新回到工作中来。她核对了一遍瑞声发过来的名单和活动流程,毫不意外风起兮的名字赫然在列。不过雪清蘅摸着下巴好奇的想,风起兮这次被折腾惨了,她还会去吗?她挠了挠自己下巴上新长出来的一颗痘,一边给瑞声那边回消息表示名单上这些粉丝自己都可以负责通知到,一边若有所思的打开了淘宝。她的春装都旧了,这次生日会她也得参加,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衣服上不能太含糊。然而看了一圈衣服,她摇头叹息着又换了个搜索关键词,嘴里小声抱怨道:“真特么贵!”  “雪雪清蘅?”身后一个细小的生意嗫嚅着说。雪清蘅挑高了眉毛,诧异的转过身去,看见张凤宸正试试探探的看着自己。她故作惊讶的“喔”了一声,接着不甚和气的问道:“你想干嘛?”张凤宸往后退了一步,有点不自在的答道:”刚才谢谢你啊“雪清蘅不屑的“切”了一声,转过了身子懒洋洋的答道:“谢我干嘛,我又不是因为你,是她在那里叭叭叭的嚼蛆打扰到我了而已。你跟她一路货色,我可不会帮你。”  她听见身后张凤宸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语气这才自然多了,又回到了以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不帮就不帮,我是想问你,你要不要买衣服?是今年的春季新款。”雪清蘅转过身去玩味的看着她,这才注意到她手里已经拿起了一套春季毛料裙装。看料子就知道价格不菲。雪清蘅看了看裙子,又抬头打量了打量她,迟疑的问道:“你想卖给我——旧衣服?”张凤宸答道:“这不是旧衣服,是新的,买回来我还没上过身我家就不行了。后来也没心思再穿它了。你要是想要,半价给你。反正我现在也不需要它们了。”  雪清蘅没理会张凤宸话里的伤感,起身摸了摸那裙子的裙摆,确实是上等的毛料。光是摸着就能感觉到好闻的人民币味儿充斥鼻端,也确实是没上过身的样子,裙子又软又干净。她拉起裙子领口看了看商标,眨了眨眼睛笑道:“名牌呀!”张凤宸也低头看了看那牌子,小声说:“是真货,所以你要不要?要的话一千二。”雪清蘅撇了撇嘴说:“四百不能更多了。”张凤宸一愣,眼圈儿就泛起了红。一转身将裙子从雪清蘅手里扯走了,恨恨的说:“你不要就不要,凭什么糟蹋我的裙子!四百它的造价都不止四百!亏你也好意思说出口!”雪清蘅半笑不笑的“啧”了一声道:“我怎么不好意思说出口了?我还就告诉你了,它造价肯定不到四百!奶奶的就一套羊毛裙子,是镶金了还是嵌银了?看你那副傻样子,只有你们这种人会花几千块钱去买一套裙子,傻不傻?我去淘宝花一百多买个高仿穿出去,也不会有人无聊到凑上来看我穿的是不是假货!”她摇头晃脑的坐回凳子上,念经似的叨叨着“朽木不可雕也。”张凤宸一把将裙子放到桌子上,起身指着雪清蘅的后脑勺怒骂道:“像你这种人!根本不懂得欣赏时装的美!整天就知道淘宝淘宝淘宝!裙子给了你这种人就是暴殄天物!你根本不懂得欣赏这套裙子的美!你这个你这个土鳖!”她越说越气愤,简直要“嘤嘤嘤”的哭出来了。雪清蘅好整以暇的坐在凳子上看她哭骂,听她真的哭起来了,这才笑着回答:“我不懂得欣赏?我怎么不懂得欣赏?就你这条裙子,它的颜色是今年春夏最流行的十大流行色之一的青金石蓝色,Balmain和Mary Katrantzou今年的春季大秀上都有用这个颜色的新品。这种颜色比较显气质,跟你那副眼睛翻到天灵盖儿上的样子正相配,要是出席休闲场合可以与白色配饰搭配,但一般情况是最好还是与深色或同色系相配以显得深沉内敛,看起来也会比较干练充满力量——怎么?你以为就你这个设计院高材生有资格懂这些?老子虽然穷的买不起倭瓜,但老子是它和Elle家微博的忠实粉丝老子会看的好吗?!”雪清蘅不屑的说着,眼看张凤宸的表情越来越惊讶。她哼了一声接着道:“别人穿淘宝只是因为别人穷或者暂时没钱花在好衣服上!要是有钱了谁不想穿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你家里到底什么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你爸好像被抓了,我奉劝你一句,你已经不是副市长家的大小姐了,你没有那么多钱可以让你乱花了晓得伐!姐姐,您该学会过过普通人的日子了好吗?不要在沉溺于过去了OK?做梦不可怕,但您要是溺死在梦里了我们还得被学校找谈话,侬晓得伐?所以憋摆谱啦!摆啥玩意儿啊,你的大清早亡啦!”  雪清蘅这一番话可以说相当刻薄,然而张凤宸却找不出半个字来反驳她。她呆呆地坐回凳子上,看着雪清蘅一边转身继续在淘宝上搜索一边嘟囔着“我也是吃饱了撑的跟你扯那么多干嘛?”张凤宸抱起自己的裙子,把脸埋进那软软的料子里,想哭,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眼泪可流了。  十分钟后,张凤宸把裙子以四百块钱的价格卖给了雪清蘅。雪清蘅笑微微的打开手机用支付宝给她转账,就听见张凤宸用平板的声音说:“雪清蘅,你知道吗,你这叫趁火打劫,你可真没良心,我都可怜成这样了你一点都不同情我,还恶意压价让我贱卖东西,你真是为了省点钱一点儿良心都没有!”雪清蘅哼着小曲儿点了一下屏幕,四百块钱顷刻间就转了出去。她有点儿心疼的呲了呲牙,回嘴道:“要钱呐,要良心干嘛?良心几毛钱一斤啊能吃吗?再说了你跟我讲良心啊,你是以前扶过我的贫呐还是救过我的命啊?你又没帮过我好意思跟我讲良心哦!”她嫌弃的看了张凤宸一眼,嘀嘀咕咕的接着说:“败家娘们儿,快三千块钱的名牌套裙四百块钱就给卖了啧啧啧,你家里人知道非叫你气死不可!”张凤宸气的又哭了,扯着嗓子怒道:“你这个人嘴怎么这么贱啊!占了我的便宜还要骂我败家娘们儿!有你这样的人吗你说!刚才不是你说淘宝一百多高仿说我卖贵了——”“可我说的那是高仿啊姐姐,高仿!高仿!高仿你听到了吗?”雪清蘅用看弱智的表情看着她,幸灾乐祸的补充道:”高仿可不就只值一百多么,可你这是正品啊四百多就给卖了,我说贵你不会多问几个人啊?多问几个人肯定不是这个价啊?你要是让我卖,低于两千块卖出去我跟你姓!四百块钱就给卖了,你可真是——”她上下打量了打量张凤宸,最后下定论说:“一个美丽的白痴。”  张凤宸觉得自己卖了条裙子还要受一顿嫌弃,越想越生气,快被气死了。  雪清蘅却很高兴。她把这条一看就低调奢华有内涵的裙子挂在衣柜里,越看越开心,美滋滋儿的想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快要高兴死了。  与此同时的百里之外,云飞扬却因为一个意外的消息而陷入了——难以形容的不舒服之中。他又一次赶完了通告,却躺在家里的大床上,难得的,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