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柴落望着自己，他趴低了身子猛地蹿到柴落眼前，额头相抵。开口，皆是红酒的甘香气息：“我有点难受，想去洗手间。”　　“我带你去吧。”柴落作势就要抚他起身。　　没想到牧白摆摆手，自己利落地站了起来：“不用，你在这里等我就好。”　　说完他就笔直地往门外走去。　　柴落看得纳闷，这像是喝多的样子？　　许是她的疑惑太明显，熊之初指了指自个儿脑袋：“别看他现在像是个没事人，这里反应已经变慢了，走路都是一条直线。”　　经他提醒柴落才看出端倪，立马起身跟了过去。　　一出门柴落就看到牧白站在一堵墙面前一言不发，在他身边则是立了位年轻的女服务员，反复地询问他有没有需要帮助的。　　柴落叫了声他的名字，他立马歪过脸来，初始表情还有些茫然。待得柴落走近了看清她脸，原本黑濛濛的眼眸顿时弯成了讨喜的半月。　　“牧白，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去卫生间吗？”　　她不提还好，一提牧白就有些委屈，大掌在墙上用力地推了推，半响后才小声道：“我过不去。”　　此言一出，柴落先还有些愣神，看着牧白十几秒钟都没有反应过来。待她总算想明白之后捂嘴偷笑不止，随后牵着牧白的手带着他离开。　　一边走还一边偷瞄牧白长长的睫毛和高高的鼻梁，同时还在心里腹诽，原来看上去清冷无比的牧白醉酒会变身成小可爱呀。　　再次回到包厢里，熊之初肩上已经一边靠了一个了。韩昀醉了也不老实，嚷嚷着去下一轮。　　“弟妹，老三就交给你了，我带老四老五先回去。”熊之初原本宽厚的肩膀硬是被两个醉汉压得佝偻起来。　　“好，那你慢点。”柴落赶紧给他们让道。　　再看伍佰和韩昀脸上的巴掌印，柴落小声提醒：“你回去要是有时间的话帮他们用冰块敷敷吧。”　　不然明天都不好出去见人。　　闻言熊之初笑了一声：“好。”　　又跟牧白打招呼：“老三，我们走了。”　　等他们三个离开了柴落搀着牧白的手去前台结账，收银员没看出牧白已经醉了，直接向他报账：“先生您好，一共消费3984。”　　几缕稀薄的凉风从大堂前吹了起来，拂得牧白发丝微颤，他的眼睛像墨色的宝石，湛亮干净。收银员正撞上他的眼，俏丽立马就跟着红了。　　“先……”　　她又喊了一次，这次话还没说出口柴落已经从包里掏出了信用卡：“他有点喝醉了，刷我的卡吧。”　　收银员这才注意到两人亲密的姿势，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从私人会所里出来，柴落才知道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牧白喝醉了，柴落从他嘴里问不出他住所的地址，唯一知情的熊之初也带着伍佰和韩昀离开了。　　这倒不怪熊之初照顾不周，先前牧白带着熊之初熟门熟路地去了柴落家里，他还以为两人早就住在一起了，因此也没考虑那么多。　　再说柴落，她也从初始的慌乱状态慢慢镇定下来。望着一边牧白。他站在背光的地方，眉目安静如一盏在水里绽开的白茶。感应到柴落的注视，垂眸牵住了她的手包裹在温热的手心。　　柴落心定了，决定就把他带回自己家里。　　柴落驾照放在家里，只有找了辆出租过来。逼仄狭小的空间里，牧白一上来就贴在她身边，轻轻地阖上双眼。半明半暗的光线里，他一脸的宁静安然，肌肤在黑暗里越发得莹白。如胶片上摄下的广玉兰花瓣，幽冷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