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枯枝一样的右手，两手交握，青青扑进了他的怀里。

大鹏君的眼中之泪滚烫的地落下来，落在了保住她的自己的手背上。

好像自从他们逃离京都，躲入山间直到后来她魂归阎罗殿，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平静的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单独相处的美好时光。

“大鹏君，谢谢你，但是你的爱太沉重了，竟让我永世不得翻身，大鹏君，我从不后悔遇见你，也不后悔不惧怕自己的前路是怎样的，过去如浮梦，未来也似是梦一场，这一千年让我懂得，没什么是值得计较的。”

这话，既是对大鹏君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青青紧紧环住他的，将头埋得更深了一些。

“青青，能在见你一面，我无憾了，但我不相信人生如浮梦，或者即便真如浮梦，我也让你美梦一场。”

怀中的青青战栗了一下，大鹏鸟将她抱得更紧：“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坏事的。”

青青点点头，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回去吧，别出来太久。”

“好。”大鹏鸟轻轻地答着，缓缓地将青青从怀里拉出来，伸手擦掉她的眼泪：“别哭，要笑。我走了。”

再也不会打扰你了，大鹏鸟没将这句话说出口，或者他根本不忍心。

***

尚漠兮坐在塔尖上，那只傻端悬在半空之中

月上中天，白云朵朵缓缓而过，忽然一阵风来，再抬眼间，云彩已不知去向。

尚漠兮不知道大鹏鸟要去干嘛，却无来由地安心地等着他。

或者说，这样漫长的等待，让她更加能够肆无忌惮地想念起林书。

她望着手腕上的两串七彩蘑菇珠，再次想起了林书。

这两天，自己与新长出的右侧手臂完全契合，她反而有些恼了，甚至觉得自己有些无情，这么快就把林书的妖丹用得顺了手。

可怜林书是怎么保全她的。

前两天他还在说，灵仙岛凶险，首先要保护自己，才能保全对方。

可他每次都食言，以性命保全别人。

林书啊林书，认识你的那一刻开始，你哪次说的话都没有做数。

“又想他了？”甪端舔了舔爪子，问的小心翼翼。

尚漠兮躺了下去，眼望星辰，语气平静毫无掩饰：“是啊，想念林书，无比想念。”

甪端叹口气：“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们......”

尚漠兮侧眸，看着那只傻端搂着儿子期期艾艾地低着头。

“傻子，我们不仅仅为你，为这天下百姓，也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