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我们还都爱着彼此。”她小声的对着树说,对着孤独的那只鸟说。
晚自习时,我和大家讲了捐助的事。
班级里一片哗然,痛苦的声音,默不出声的扭捏,看热闹的笑声,还有数着兜里钱的声音。
钱这东西,放进去轻松拿出来就费劲了,这个难受我深有感触。
有人嚷嚷着,捐助应该是社会的事,我们现在捐的也都是大人们挣来的,这是那几个平时和小五在一起的聪明人。
那几个被欺负的人,没有说话,有的已经在掏出钱包,有的低头玩着手指。
一直坐在前排的老班什么也没说,直接递给了我五张粉票票。
我们学着知识,但不一定知书达理,这就是青春痘还在脸上的我们,张狂,上城楼,看歌舞,看月光的我们。
乔钺的大耳朵呼扇了,他做出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动作,在我话音刚落时,他就跳跑着走向我,在讲桌上的捐助名单上签了名字,写了数字。
班花和体委也是依次的过来写上名字和数字,大家也是一个一个的上前,写了名字,写了数字。
静了的教室,有了灯光,有了一只不知从那里跳进来的蛐蛐,它在消毒水味里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
在一个角落里发出“霍霍”的声音,躁动的青春痘们在这歌声里,静下来。
教室里很快就有纸上谈兵的声音,还有蛐蛐的春天圆舞曲的脆鸣。
老班站在门口,他的眼睛里写满了感激,他看到了我们的长大,我们的成熟。
好多时候,我发现,好多所谓的难事其实一直很简单,有一个带头人就会有一个或者两个的解决方法。
就像我们的成绩,有进步是就会有退步,就像我们的高考,有期盼还有担忧。
今天晚上,西边的天空出现了浓浓艳红的彩云,那天空似被火山口喷出的烈火燃烧,艳红一层一层的堆涌,厚重的骇人。
彩云在天上高涌,看着就想那上面结实的能站住好多的人,浓艳的红云翻涌着沉甸甸的散发出冷冷的瑰丽。
这奇怪的红,居然没有一点温度,更显得校园操场上萧冷。
校园里的墙角,树影下,有些黑。
我的二婶不知道何时,又站在那,看着被自己碾碎的树叶,看着那些花丛。
那些粉色的花,染了天边的艳红后,反倒没了生气,香味也沉了,耷了头蔫蔫的涂了一层灰蒙蒙的红。
花朵上一只迷路的蜜蜂也像被这冷冷的艳红吓到了,落在那里闭上了眼睛,翅膀紧贴身体。
浓艳的彩云在没有赞美声里,被撕碎,被凌乱,仓皇的余留一条或两条的尾巴,细长的难看。
红色渐渐的远去,渐渐的退下,天暗了下来,夜开始了。
我的二婶,紧了紧鞋带,把衣裙从上到下的检查了一遍,把头发束起来,使劲的蹦起来,听到自己落地声音后,嘴角翘了起来。
她向大门口走去,被树枝撩了一下的衣角捋顺的跟着她,身后的彩云余晖又向天空上跳了跳,最后一点的尾巴也没有了。
校园里甬道上的路灯开始上岗了,我的二婶在灯光里,新换上的粉色衣裙很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