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弦歌而知雅意,小九,你叫弦歌如何?” “我又不是你的意姝师姊,这种名字我可叫不来,我啊,要叫清歌。” 远远的山麓上,白衣翩翩的意姝师姊轻生叫道“青哥儿,师娘喊你。” 着青衣的人闻声而起“那好,小九,我走了,等我回来一定带红果给你吃。” 小九托腮而笑“臭青城,你最好说话算话。” 等到净清居士醒来的时候,案台上摆了一把子红果和一朵坠着露水的白莲,她冷着脸将白莲揉碎,又将红果拂到了地上。 她像往常一样沐浴、焚香,主持听书会,但总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味道。 白莲和红果,总会在她清晨醒来的时候整齐的出现在案台上,她曾经,仔细也不仔细的数过,那红果,是九枚 眉目如画,唇珠红艳。每个露重的清晨,净清居士都会挽起长发,手着透白的蛋壳陶赤着脚坐在莲花池旁接着露水。素白色的麻衣被长长的拖在身后。 当青城走进净清庵时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他低声喊道“小九......”池旁的女子一手挽发回头看去,脸上还留着濯水的喜悦,转眼便成了讶异,挽发的手无意识的松开,墨色长发漾到了腰际。 青城向前走去,“小九,红果还好吃吗?”净清居士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嘴唇忽然开始颤抖“这位施主,这里没有小九,我是这庵里的居士,名净清,俗名姓徐,庵里男客是不允许进到后院来的,你还是走吧。”说着净清脚步虚浮的转身离开,却被青城箭步赶上,他一把抓住净清“小九,当年我一去不回,致使你在白莲宗差点儿陨落,这都是我的过错。” 被触及痛处,净清回过头,眼中满是怒火,眼见之处,却是一如少年般澄澈的眼瞳,净清任由对方扯着自己的广袖,抬眼望去,曾经伴于身侧的青衣少年正款款望向自己,微风一阵,缚于青城右眼的青色丝带轻轻刮落,“青城,你是为了救王意姝才伤了这眼,你当真不悔?” 青城轻握住净清的手,“我一介男儿,眇一目有何要紧,她一弱质女流,伤了眼可当真不好看。”净清面色发冷,“好一个兄妹情深,我可没你那度量,我差点当众被焚的事情,我可是承了她的大恩了!”青城眉头一蹙,“小九,此事意姝与我解释过......”净清狠狠甩开了手,“自青要山一别,你们还曾会面?” “小九,你知道的,白莲宗被毁,意姝无处可去。” 净清不停的颤抖着“五年来你避我不见,却将王意姝时刻带在身边?”青城忙拉住净清的手“这五年来我时刻思念着你,只因,只因身份所限,一直无法寻你,可我终于还是来了。”净清银牙咬碎“也终于迟了!你我之间,再无回圜之可能,我这净清庵容不得俗人,希望你别再踏入这里一步。”· 净清跌撞的跑回到了房里,留下青城一个人守在莲花池旁,一站便站到了晌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