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北辰脸上一红,这话的潜台词就是,学长是看到了她之前发去的短信了。 手里勾着一大盒的烧烤,裴北辰于是用空着的右手回抱了抱白起,想想又轻拍了拍他坚实挺拔的背脊,斟酌道:“学长,你吃饭没?不介意的话,你也尝尝,这家大叔的手艺还不错。” 身后还在翘气的大叔哼哼唧唧道:“这会儿晓得我家烤肉好了?刚不是还嫌弃难吃么?” 裴北辰转过脖子回应:“大叔,你差不多就得了啊,这么傲娇怎么财源广进呀?” 白起埋在她颈间,闻言听得一阵笑,他起身,顺手接过女生手里的烧烤盒,另只手牵起她,笑道: “走了,我们回去吃。” 回程路上,裴北辰忍不住问道:“学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实习的?” “之前听司南弦提过两句,就留了个印象。”白起答,尔后问她:“怎么你也晚饭没吃,出来宵夜?” 裴北辰吐舌头,“我是嘴馋,而且借机出来透透风。今晚是我和我师父当值,我可以比较自由。” “你师父是哪个?”白起想了想问她。 “祁笙离,紧急救命部的主任教授。” 白起听到这个名字,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恢复了波澜不惊。 裴北辰以为白起是有什么顾虑,便出言宽慰道:“学长你不要担心,我师父人很好的。” 白起点点头,没有多说。裴北辰拉着白起走得很快,白起腿长跟着并不费力,只是纳闷:“你赶时间么?” 裴北辰头也不回答:“走慢了,烤肉要冷了。冷了味道就不好了。” “…………” 你是有多爱吃? 返回的脚程很快,不一会儿功夫就回到医院,裴北辰一手抱烧烤一手拉着白起,一溜烟功夫就跑到了祁笙离的办公室外,笑眯眯道:“师父,我给你带肉回来了!!” 祁笙离老早就听到丫头乱七八糟的脚步声,明显和出门时的墨迹不一样,估摸着是吃到好的了或者遇到什么好事了。 她放下报纸起身,抬头就瞧见门外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形,还有那张让她记忆深刻的脸。 她忽然笑得意味深长,“小北,你带回来的,可不止烤肉吧?” 裴北辰脑门上滴汗,正待措辞和师父解释下来龙去脉,就听得身后白起清澈的声音道: “祁教授,好久不见。” 并先一步向对方伸出手,“前不久刚调回来,本应第一时间过来拜访,耽误到今天,您勿怪!” 祁笙离上前同他握手,脸上笑得开怀:“白警官,别来无恙啊。来,过来坐下说!” 额…… 自己师父一反常态的好客,让裴北辰很错愕。 见傻徒弟呆滞状态,祁笙离使唤道:“小北,快来泡茶。” 额…… 裴北辰一边忙不迭烧水泡茶,找茶杯,一边又把之前买的烧烤分装出来,一并摆在茶几上。 听他们熟稔的语气说着近况,两人简直就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 可是,她师父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公职人员有这么深的渊源? 忘年交说的就是他们这个情况? 这么想着的时候,裴北辰瞅着一派和颜悦色的师傅忽然冲她甩了一记眼刀…… 她一抖:师傅干嘛白她? 白起虽说和祁笙离在叙话,可时不时用筷子给女生的碗盒里夹上一只鸡翅或是脆骨。 裴北辰听不懂他们说的那些,便专心吃鸡翅,刚剔下骨头,碗里又刚好多出一只蟹肉丸子,完了之后又来一串脆骨,无缝连接。 祁笙离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讶异过后又有些释然。 印象中这冷酷话少的白警官,什么时候这么对人温柔以待了? 那眼神里的宠溺是做不了假的。 早些年逢他时,只能在他身上感觉到清冷肃杀,话少内敛。哪里像现在,周身的气场都柔和了不少。 “师父,你为什么不吃?” 开始擦嘴巴的裴北辰问。 祁笙离扶额,“为师看你吃就觉得饱了。” “师父要是饱了,那我就给学长吃了好不?学长还没吃晚饭。” 说话间已经重新拿了双筷子给白起挑拣了些大块的,把碗推到他面前。 既然师父和白起认得,那就没什么好介意的了吧。 祁笙离掩嘴咳了两声,故作严厉地教育傻徒弟:“这才转眼功夫,为师地位就没了啊。” 裴北辰哼哼一声顶嘴:“师父好意思说我么?你对徒弟那是严酷得像刀削的西北风,对才见一面的旁人倒是和煦得像春风,你这么表里不一真的好么?” “咳咳,怎么跟你师父说话的哪!白警官和你师父是旧相识,比和你认识的时间长的多,许久不见,自然格外高兴些。傻徒,你就不要计较了~” “既然学长是师父的旧相识,又是客人,吃点师父的肉也不过,师父也就不要计较了嘛~” 祁笙离脑门上突突跳了一下:“你又皮痒了是吧?” “怎么会,我天天洗澡的。” “……为师本还还琢磨着要不明天给你放一天假的,看来得重新考……” “啊啊啊师父我错了!该给我放的假还是得放呀!我已经半个多月没休息了!” 裴北辰一把扔了筷子,抱住了祁笙离的大腿哭唧唧,“再这么下去我还怎么长身体?” 祁笙离瞅着腿边上这个二十多岁了还嚷着要长身体的人,嘴角都有点抽抽。 连带白起在一旁看着失笑,怎么看都好像是裴北辰这个耍赖占上风。 祁笙离虽说平时比较惯着裴北辰,但现在人小辈面前,该有的面子还是得要有的。她眼下有话要单独同白起说,便把自己徒弟往外赶,“小北,这会儿差不多三点了,你先替我巡视下病房。有情况及时通知我。” 一听是工作,裴北辰立刻就正经了,她一边答应好,一边穿上白大褂,又挂了听诊器,往门外走。走出去了又吧嗒吧嗒跑回来,从半开的门板上探出个脑袋,嘱咐道:“师父,不准背后说我坏话!” 白起眼瞧着那纯白的衣角离了视线,才收回目光,端杯喝了口茶水,冲祁笙离笑道:“看得出来,您很照顾她。” 没了裴北辰这个调皮徒弟在旁边打岔,祁笙离说话就少了些顾虑,“我这徒弟天资极好,同龄人还在学校看书背案例,她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早几年前到她们大学做讲座,他们班主任就给我提到过,说这孩子学习能力惊人,大量需要识记的知识和案例她几乎可以过目不忘,并且胆大心细,实操不怯场,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言语中透露出欣赏和骄傲。 白起回想起裴北辰狡黠的模样,不禁一笑,“那也是祁教授慧眼识珠,悉心栽培的功劳。” 祁笙离听着这话,眉毛一挑,打趣他:“啧啧,我怎么从白警官口中听出了一丝丝家属的意味?” 白起咳了一声,又喝了一口水,算是默认。 祁笙离却是来了兴致,继续说:“这几年围在她旁边的追求者可不在少数。可我看那些个小鬼们吧要么太肤浅要么不成器,咋样都配不上我这乖徒,就想着给她留意个好的。上回你们队里那领导见着我时还拜托我帮你挑一个好姑娘,我这不就想着哪天给你俩牵个线,结果没想到,你们自己倒是先遇上了,哎呀,真是缘分!” 白起耳尖微热,解释道:“我是北辰她高中时候的学长。这次调回来出席她们大学的一个活动,意外遇到了她。” 祁笙离更加感慨,“那真是天意了。小白,我这是把丫头给你看了这几年,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你可要好好待我徒弟,虽然感情方面有点迟钝,但她善良心细,敏感确也贴心。要是伤了她心,我第一个削你!” 白起正色道:“您放心,我会竭尽所能爱护她,必不会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