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醉酒(1 / 2)风雪敝貂裘首页

廉朔一脸不可正视的神情:“殿下,有辱斯文。”

司玄看一眼下面喝的东倒西歪的将士们,点点头:“说得好。”

说罢半抱半扶搀起装醉的裴溟,堂而皇之溜之大吉。

廉朔:“……”

不知为何,军师觉得司玄遇上裴溟之后,自己好像短命了许多。

司玄带着裴溟刚到门口,裴溟双眼一睁,炯炯有神:“多谢殿下。”

“早些休息。”司玄收回手,“再等一日,我们就要去玉门,那时艰苦,风沙漫天,难见繁华。”

裴溟站在月下,闻言回眸,没心没肺笑道:“无妨,都说我长得喜庆,一笑就有桃花开,到时候我多笑笑,玉门也就繁花似锦了。”

司玄见他笑的开心,自己也微笑起来:“早点睡吧。”

送走裴溟后,司玄并没有直接回房,他看着裴溟的背影,回房间将裴溟给他的香炉打开,香炉中熏香已成灰烬。

军医说这东西确实无毒,而且是上好的东西,可能只有大内能配得起。

司玄的手指点上香灰,他看着那灰白色烟尘,忽然笑了。

过了一会,廉朔偷偷溜进来:“殿下。”

“说。”

“你之前让我打听的事情,有人来报。”廉朔低声道,“裴太傅在长安确实从来没有展现过自己会武,不过这也说明不了什么,殿下是怀疑他什么身份?何不直接问他或是问陛下?”

司玄沉默半响,缓缓吐出三个字:“不能问。”

他怀疑裴溟的另一层身份太过特殊,若是问了,便有瓜田李下,谋权篡位之嫌。

廉朔小心翼翼道:“其实他到底是什么人都无所谓,只要他是真的对殿下好不就成了?我看他好像没什么坏心思。”

司玄沉默片刻,笑道:“你说的不错,回去休息吧,近日辛苦了。”说罢他起身向外走去,廉朔忙问道:“殿下做什么去?”

“出去走走。”司玄摆摆手,“吹吹夜风,醒醒脑子。”

不料这出门一溜达,司玄正好撞见独自坐在城墙上喝酒的慕炤,四下无人,慕炤将面具摘掉,看脸色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殿下出来遛弯?”慕炤靠在城墙砖上,懒洋洋道,“顺道来和我叙旧?”

司玄心思一动:“既然碰上了,倒有件事情想问你。”

“殿下请讲。”

“楚篱。”司玄唤他本名,“裴溟到底是什么人?”

慕炤抬起眼,夜色中两个男人对视,眼神中都有着异样的光芒。

他说:“太子太傅,本军祭酒,殿下不是知道么?莫不是殿下怀疑什么?”

“你和皇兄本就是情人。”司玄垂眸,“他难道不曾对你说过?”

“旧情人。”慕炤纠正道,“他娶了先皇后之后我俩就一刀两断,目前也没有破镜重圆,殿下就不要抬举我了。而且我是司景十九那年认识他的,可比他和裴溟认识晚了几年。我上哪知道?”

“反正呢,裴溟是听你哥的,他没什么歹意,你哥也是,你不必担心裴溟害你,该指使他就指使他。”慕炤又道,“还有什么想法你自己去问裴溟或者你哥,别问我,我就是收了你哥的好处,帮他卖命罢了。”

“什么好处?”司玄神色一冷,“你以后打算如何?”

“搞搞事业呗。”慕炤冷笑一声,“反正和你哥是没可能了,不如多管管自己,至于什么好处……那是我两人之间的事情,前小舅子就别多问了。”

司玄点点头:“多谢。”

司玄的身影隐于夜色中,慕炤摸了一把酒坛子,发现酒坛空了,他将那坛子随手一扔,闭上眼睛想当初司景找他的样子。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司景放下朱笔,闭目养神的空档,竟也心有灵犀一般想起当时去找慕炤的场景。

如此默契,却决裂至此,想来也是可笑。

鲜有人知宫中御花园中有一处密道,可通向一处牢房。那牢房只有两扇高高的小窗,四面墙壁都是青石,栏杆为精铁所铸,外面有精锐把守,就算是鸟也飞不出来。

司景当时遣退所有人,独自一人缓步走进牢房。

牢房里没有点蜡烛,月光从小窗中倾泻,落在了一个人身上。

楚篱靠在墙上,对着月光哼着歌,倒是惬意的样子。

司景细细听去,发现楚篱其实反复在唱一段:“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唱到最后,楚篱歌声戛然而止,低笑道:“我却忘了,陛下早就不是王子了。”

司景不语,抬手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牢房内倒是干净,陈设也不像是监狱,倒像是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