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拍拍胸口,嗔道:“娘子,不是什么话都能省的。”
“是。”秦木灵柔声应是,收起那一闪而过恶作剧般的笑意。
“娘子今天心情好。”居然有心情捉弄她。
秦木灵说道:“祭灵呢。”
是啊,祭了灵,田里就有收成,爹娘日子就好过。
果然是让人高兴的事。
李全财手里拿着个小包袱在路边等着,垫着脚在长长的车队里寻找,突然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在人群里。李全财怕认错,还跳起来看了几眼,确认了是要找的人,这才左躲右闪的避开人群靠过去,将手中包袱塞进阿夏手里,不给二人反应的时间又冲进人群,几息间人就瞧不见了。
阿夏愣愣地呢喃道:“这人……真是……”
也不知想说真是什么。
她用手隔着布袋摸了摸,说:“娘子,好像有剪子?”说完突然想起来,“哦!我想起来了,他娶了一个镇子里的媳妇,成亲时可热闹了,散了糖呢,听说在镇子里开间杂货铺。”
能让孩子记住的事情一般都和吃的有关。
秦木灵说:“他应该是把铺子里值钱的东西选了几样送来。”
阿夏点头:“对啊,真心答谢不就该送家里最好的吗?”
娘子可是救了他的亲爹呢,送什么都不为过。
就像这七月十七的祭灵,大家手里提着各式各样的祭品,皆是选的品相最好的,才显诚心。
祭庙门外堆的满满的祭品,里面供奉的是巫神娘娘,高高的火烛映着巫神娘娘的面容发光,不同于佛家的佛像那般慈眉善目,巫神娘娘高挑的眉毛,睥睨众人高高在上的姿态,以及围绕在她身边无数的蛇虫,让她看起来难以亲近。
可在蜀南民众的心中,这样对善者善,对恶者恶的神灵才是他们心中的巫神娘娘。
所以巫不仅有巫祝,也有巫咒,不仅能祈福,也能下盅虫。
在所有人跪下的时候,秦木灵也附身叩首。
巫神娘娘,请保佑秦家,保佑巫山,保佑我大齐百姓。
“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有节奏的响起,十面大鼓同时敲,感觉整个山和地都随着鼓声在震。马儿受了惊吓开始烦躁不安的踏蹄,可随着巫主手中的六角铃响起,马儿又渐渐地温顺安静下来。
“这铃铛不错,还能驯马。”萧骏看着巫主手里的祭祀法器眼睛发亮。
“六弟!”大皇子瞥了他一眼,语带警告。
萧昭也转头看他,“在你手里,那就是铃铛。”
“嗤~”萧骏不屑,突然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说,“昭大哥,把大巫带去战场,铃铛一摇,敌人就输一半了。”
萧帻听不下去,开口道:“你以为秦氏大巫这般注重血脉是为什么?”
“因为大巫难得?”萧骏想了想还是不太明白,“那又怎么样?”
萧帻摇头,跟一个呆子有什么可说的。
还是大皇子给他解释说:“战场上,一个将军死了,还有无数的将军,即便现在没有,日后可以培养。可一个大巫死了,你有多少个大巫可以替她?秦氏能生出几个大巫来?”
“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秦氏生的太少。”萧骏听完后加上自己的理解说,“生孩子又不难,多生几个嘛。”
这下连大皇子也不愿意理他了。
站在后面的李全德听的眉头紧皱,听到这里时,实在忍不住上前一步言辞严肃地说:“六皇子,请勿拿我们大巫说笑。”
“大巫乃神灵派遣在人间的使者,不可言语冒犯。”
站在他前面的县丞惊掉了下巴,急忙转过头去瞪他,用嘴型警告:你想死吗?
一个“死”字像是突然唤醒李全德的意识,他噗通跪下,结结巴巴地说:“六皇子赎罪,属下,属下不是有意冒犯,秦氏女曾救过家父性命,属下一时冲动,言语冒犯,还请六皇子勿怪。”
呦!巧了,原来是那个鬼娘子救的家人。
萧骏感兴趣的冲李德全伸手点了点:“来,来来,别跪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