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舒宸应该唤她一声妹妹,但是他神情冷冷的,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你叫什么名字?”
如许道:“温如许。”
舒宸眼底一闪而过一抹讶异,但立刻被掩饰住了。倒是他身后跟着的将士们有个心直的,当即嗯地一声疑,然而还未表露什么,便接到舒宸警告的一眼,立马收敛了所有的情绪。
舒宸回过头来,冷色稍减,面上挂起了淡淡的笑容,“好名字。”
“谬赞了。”她看着他身后的将士们,忽然道,“世子回来,摆出好大的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奔赴战场呢!”
舒宸今日一身的铠甲军装,走路虎虎生风,面色冷厉,好似一把出鞘的利剑,再加上身后跟了一串凶神恶煞的将士们,寻常女子光是远远地看一眼就要吓到了,哪知如许不仅不怕,反而与之争锋相对,暗暗讽刺。
舒宸眉头微微一挑,亦笑了:“如许妹妹可能不知,战场有很多种,有的战场,尽是明晃晃的刀剑,尽管放手厮杀而有的战场,毫无硝烟,暗流涌动,暗箭伤人,最是阴毒。”
如许垂眸,仿佛听不懂一般,一副恭顺的模样,“多谢世子教诲。”
舒宸淡淡嗯了一声,越过她径直走了,如许直到他们一行人走远了,这才抬起头,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水廊尽头,才转身离开。
舒宸到了自己的住所,却不卸下铠甲,叫人去寻了管家,细细问如许的来历。
“大小姐……”管家才说了三个字,便接到舒宸一个冷厉的眼刀,当即一个激灵,改口道,“温姑娘是小半年前来的,听说这些年一直在外颠沛流离,曾有幸得到了一户人家的收养,所以温姑娘跟随了那户人家,姓温。”
舒宸又问,“那你可知那户人家是哪里人?”
管家道:“据说是在清河,是个世代开药铺的,不过听闻一家都死绝了。”
舒宸挑了挑眉,没再往下问,挥手让他下去了。
管家迈出房门,正好对上门口戍卫的两排将士,顿时肩膀一塌,两条腿颤颤地离开了院子。他一走,那心直的将士便走进来,小声地道:“世子,那温姑娘难道真的是小夫人的姐妹?这也太巧了,不会是什么阴谋吧?”
方才就他一个守在门边,里边的对话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舒宸不说话,默然许久,沉声道:“你去,保护小夫人,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但凡有陌生人接近别院,格杀勿论。”
“知道了!”
待人走后,舒宸仍不放心,命人暗中留意如许的动向。
如许自是不知那么许多,只觉得方才与舒宸一番打交道,看得出此人亦是心机深沉之辈,母亲与他交锋,占得了一时的上风,未必能一直占着,便有些担心,去寻云纱。
云纱倒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反而安慰她,“这些事不该你担心的,母亲自有办法,否则岂不是白做了这么多年的王妃?”
如许蹙着眉,“我自然相信母亲,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怕舒宸使用什么阴毒的法子。我没有别的本事,但是可以充当母亲的护卫,这些日子就让我宿在母亲这儿吧?”
云纱满是欣慰,眼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这般感动得要落泪的模样落在如许眼里,竟微微地感到一股膈应。
“好孩子,你的心意母亲领了,母亲这里一切都好。且你的住处离母亲的也不远,真有刺客,你过来救母亲也是来得及的。”
如许略感失望,点点头说好。
说话间,管家擦着汗快步过来,“王妃!丞相家的王公子拜访。”
云纱一怔,问道,“他来做什么?”王玄沂从不曾来过河南王府,这里又没有和他玩得好的小辈,他来做什么?
管家道:“王公子说,是来找大小姐的,说给大小姐赔罪。”
如许对上云纱疑惑的目光,解释道:“之前我丢了的簪子,被王玄沂拾去了,他转手送给了他的堂妹,那天百花会,我看到了他堂妹头上的簪子,起了一些争执,想必他是为此来的。”只是当时已经了结了,怎么这货还上门来了,她觉得不耐烦,微微蹙眉。
云纱不知那日百花会还发生了这等事,见王玄沂竟然还亲自上门,心中有了数,暗暗喜,对管家道:“快将人请进来。”又对如许说,“王玄沂是来找你的,你这一身衣服太素了,来来!母亲给你重新打扮打扮。”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如许岂会不知云纱在想什么,当即抽出她抓着自己的手,冷淡地说,“多谢母亲,不过那些衣服钗环,并不合适我,就这样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