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1点08分,婚礼准时开始。
全场宾客都在礼堂内交头接耳,楚思端万分焦急,还在试图联系自己的未婚妻。
婚礼上的一位临时接待却突然走上了台。
年轻的男接待颤抖着手,拿起了婚礼舞台上的麦克风。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代虞歌小姐上台发言的。”
现场骤然寂静无声。
“虞歌小姐给了我一笔钱,拜托我代句话,还让我一定要在所有人面前说出来。”
男接待憋得面红耳赤,踟蹰了好几分钟,才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
“阿端,千万不要来找我哦,你耽误我这么多年,接下来,我就要去和自己的真爱共度余生了,拜拜。”
全场哗然。
楚思端面沉如水,手中紧紧攥着一朵玫瑰花苞,暗红的汁水顺着指缝淌到她洁白的婚礼礼服上,像大片干涸已久的刺目血渍。
她轻轻阖上了双眼。
“……。”
444一时无言,它思考了半晌,才提出了质疑。
“为什么非要用这种借口…万一目标不相信呢,直接卷钱跑路不是更直接吗?”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虞歌苦笑,“楚思端她妈是个疯子,还一直虐待她,给她留下了特别大的心理阴影。”
444困惑道:“…这和她妈有什么关系啊?”
虞歌难得正经了起来。
“剧情线其实不够详尽,楚思端的母亲不是无故发疯的。”
“她在年轻时奉子成婚,在婚礼当天被未婚夫扔在了现场,然后脑子才出了问题”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而楚思端的生父在婚礼上只留下了一张纸条……上头所写的内容,和我让接待给她留下的一模一样,一字不差。”
像是一场重演的噩梦。
楚思端心目中那个最专情最贴心的爱人,取下多年以来都悬在她母亲头上的、那把蒙尘染血的钝刀,在婚礼当天,不留余地地刺入了她的胸膛。
她一直怨恨母亲,只是为了一个远走高飞的男人,就数年如一日的折磨自己、折磨女儿。
而在接待传完话的那一瞬间,她忽然就理解了,母亲当初为什么会疯。
……怎么可能不疯。
444:“……。”
它战战兢兢道:“宿主啊…你们虐恋组的人做任务,都这么杀人诛心吗……?”
“嗐,我也不想,都是生活所迫。”
虞歌耸耸肩,打开手机里的所有App,勉强凑出了五百多块钱。
她和444确认道:“我现在的这副身体,在我上次走后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对吧?”
“是的,宿主在平行世界内所使用的身体类似于游戏角色,在你完成任务脱离时会化为数据流传回数据中心,直到你下次进入同一世界时才会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里就相当于人间蒸发。”
“而且每个世界都具备不同的时间流速,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来算,距离您上次离开,应该已经过了整整四年。”
444又小声嘟囔,“不过…我之前也从没碰上过两次任务都在同一个世界的。”
“……谁想得到呢,我自己都没想到。”
原来已经过去四年了。
早知今日……
……她当初估计还是会往死里虐楚思端。
虞歌在手机上找了间附近最便宜的小旅馆,一口气订了五天。
444不明所以:“宿主…你这是干嘛啊,你不先想办法,去看看已经黑化的反派吗?”
“不急,”虞歌道,“我是得去找她…但你说,要是她看见我活蹦乱跳,一点没变,离开她还活得挺好,是不是会更黑化呢?”
“…诶,宿主,你先等一下的。”
顾及到虞歌是第一次执行反派感化科的任务,444尽职尽责地开始科普。
“反派科的宿主们一般不会主动去找反派…我科宿主的常见套路是,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引起反派注意,等到反派想要对自己动手时,再出奇制胜,抱住反派大腿,用爱与和平打动对方!”
“……,”虞歌用关怀傻子的眼神看它,“444,你觉得我还用引起楚思端的注意吗?”
444反问道:“……那宿主现在打算怎么做呢?”
“主动上门让她虐,她不虐我就求她虐我!”
444表示怀疑,“就这么简单吗?”
“唉…你不懂。”虞歌目光深沉,“善恶到头终有报,解铃还须系铃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