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迟顺路送陆相思去宜宁大学。
为什么用顺路这个词,是因为陆宴迟为了陆相思,申请调换校区,由原先的临湾校区调到了滨阳校区。
到了女生寝室楼下。
陆宴迟坐在车里,让岑岁和陆相思上楼。
因为家近,陆相思带的东西并不多,几件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行李箱不大,她一个人都提得动。
岑岁给她收拾床铺。
期间她有一位室友也到了。
陆相思愣了下。
室友看到她,也愣了。
岑岁以为她们是不好意思打招呼,“相思,怎么不说话呀?”
陆相思反应过来,“你好,我叫陆相思。”
“江梦。”她直勾勾地盯着陆相思。
陆宴迟待会还有课,岑岁匆忙中扔下一句“和同学相处愉快点儿,如果有事记得给爸爸打电话,妈妈先走了”便离开。
寝室的氛围很奇怪。
江梦的目光一直落在陆相思的身上。
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又不一样。
她的头发由原先的银灰色变成灰紫色。
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惹的人。
陆相思想起高考那天,她在洗手间里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是——原来何处安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儿啊,长得漂亮成绩又好。
她安静了会儿,“你长得比我漂亮。”
江梦都进入战斗状态了,没想到对面直挺挺地来了这么一句。
她撩起头发,莫名地开始笑。
陆相思:“……”
莫名其妙。
陆相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干脆回到位置上坐着玩手机。江梦也扯着椅子坐到她边上,她很自来熟地和陆相思说话。
主要是她说,陆相思听。
从她说的话里,陆相思了解到,这个寝室是混寝,两个艺术系两个广告系的,江梦是艺术系的。
宜宁大学新生报道分好几天。
其他两位室友都没来,寝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陆相思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清楚的,“你可能误会了,我和何处安没有任何关系,就是很普通的同学。”
江梦:“我知道。”
顿了顿,她说,“何处安也和我说了,他和你就是很普通的同学关系。”
“何处安和你说?”
“对,我和他在一起了。”
陆相思后知后觉地想何处安到底长什么样子,但也只能记得大概的轮廓。不管怎样,误会解除。她松了一口气。
手机突然亮起。
她盯着来电人,眼神里带着点不太相信。
江梦正打游戏,听到手机铃声,碰了碰陆相思的手肘:“你电话响了。”
陆相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走到阳台,合上门。
游戏声小了许多。
她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裕白哥。”
梁裕白站在女生宿舍楼下,面无表情地承受着经过的女生的目光,内心烦的要命,直到她接起电话,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的忍耐度上升了些,“在哪儿?”
陆相思:“我在学校。”
“我知道。”
“啊?”
“学校哪里?”
陆相思回:“寝室,怎么了?”
有女生走到他面前,手机屏幕朝上。二维码闪着光。
梁裕白的耐心终于告罄,他没有迂回再三,长驱直入地,“我在你宿舍楼下,下来。”
电话挂断。
他看向对面女生。
“我女朋友很快下来。”
女生涨红了脸,半羞愧半尴尬地离开。
没到半分钟。
陆相思在宿舍大门。
她东张西望的。
梁裕白从阴影中走向她。
陆相思的目光骤然放大,仍旧是不敢置信的模样,“裕白哥,你怎么会在我们学校?”
梁裕白不答反问:“吃过晚饭了?”
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他转身,“走了。”
陆相思不解,呆愣在原地。
他的声音揉在燥热的空气里,是凉的:“陆相思。”
她紧跟上他,“哥哥,你要和我一起吃饭吗?”
梁裕白说:“你还欠我一顿饭。”
她脚崴了的时候对他说的话。
她都快忘了。
陆相思皱眉,“可我和室友说好了一起吃晚饭的。”
梁裕白停下脚步。
路灯清晰,他的眼里有寒意蔓延,“选一个。”
陆相思略仰头,连喘息都不敢大声:“什么?”
梁裕白:“和谁吃饭。”
她原本想说一起吃,但想到他疏淡冷漠的性格,于是摇了摇头,她说,“我给江梦打个电话。”
梁裕白敛着眸,“江梦?”
“我室友,”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她说,“我和你吃饭。”
她背过身和室友打电话。
她身上穿着的是陆斯珩给她买的毕业礼物,之一。
一条白色的裙子。
掐出纤细腰身。
梁裕白没想到。
有一天他连裙子都会嫉妒。
它包裹着她的皮肤。
而他只能远远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