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雾喊了好几声,沈落衡都没有反应,跟那妇人走到一个奇怪的景象里。
是金陵城?
这是幻象么。
熙攘鼎沸的闹市,垂髫小儿踩着青石板路从面前赤脚跑过。
秦淮河船只繁忙,歌女在舟上隔着一道纱帘弹奏轻唱。
两人来到一间小店铺前。
里面地上摆着有很多纸糊的彩色灯笼,图案各样,沈落衡颀长的手指拿起其中一个端看。
“衡儿小时候一刻钟能做几十个呢。”
妇人笑道,招呼他去桌边:“别看了,休息一会。你小时候最爱喝娘手工擂的酥油茶,快来尝尝。”
一小碗酥油茶递到沈落衡面前,冒着氤氲的热气。
莲雾眼看着沈落衡舀起一小勺,递到嘴边。
“师尊,别喝!”
她急得火上心房,迫切地要冲出结魄灯。
一只手轻轻拍在灯上以示安慰。
“这的确是母亲做的味道。”沈落衡目光忽然清明,“但你不是她。”
碎碗声乍响。
妇人变了脸色,言辞恳切道,“你怎知我不是,衡儿,你连娘都认不出来么,我苦苦等你这么多年,你却说我不是你母亲。”
沈落衡抬起眼皮,良久才道:“方才你端给我酥油茶,我瞧见你的手,光滑细腻,肌肤泛着光泽。而我的母亲,多年做糊灯笼的手工活,有时家用不够,还接一些浆洗衣裳的活计。一双手常年泡在水里......”
妇人看了看自己的手,神情骤变,解释道:“衡儿,你听我说......”
他站起来,紧紧握着结魄灯,千鹤喊不留情扫过去。
眼前景色变幻,一阵烟雾过后,回到十八层浮屠塔。
这一次,场景又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