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TSD?”
祁非坐在客厅的唯一一张沙发上,回想着刚才查到的内容,脑子像是快要炸开一样的疼。
PTSD,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遭遇或对抗重大压力后,心理状态产生失调的后遗症,包括生命遭到威胁、严重物理性伤害、身体或心灵上的胁迫,是经历创伤后产生的结果,并非病患本身的心理状态有问题。
“症状为噩梦、性格大变、情感解离、麻木感、失眠、逃避会引发创伤回忆的事物、易怒、过度警觉、失忆和易受惊吓……引起个体极度恐惧、害怕、无助之感……吗?”祁非仰起头看着洁白的天花板,“你究竟经历过什么?”
卧室里传出一阵响动,祁非立刻蹦起来冲了进去,白执予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下来了,正跪在床头柜前,看他的手放在柜子上,祁非猜他可能是要找什么东西,在了解过PTSD之后,祁非几乎是把他当瓷娃娃一样捧着,生怕一不小心把人碰碎了,放轻动作把他的手拿下来,自己拉开了抽屉,只是看清楚抽屉里的东西之后,祁非愣在了原地。
那是十几瓶糖果瓶子,只不过瓶子里的糖果被换成了各种药片和药丸,上面用细的马克笔写上了名字,有的是用缩写代替的,祁非在手机上随便搜索了两个,脸色就黑了大半,竟然还有急性期用药?
正好这个时候沈悦回来了,问清楚祁非白执予的反应之后,她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和抽屉里的糖果瓶子一模一样的瓶子来,从里面倒了一颗药出来,想要给白执予喂下去,但不论她怎么说,白执予就是不肯张嘴。
“以前不这样的啊,祁非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沈悦急得不行,祁非从她手里把药接过来:“我试试。”
“白执予?张嘴,啊,张嘴……”祁非盯着他的眼睛,把药片放在他的唇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这次比之前好很多,在他说了五六遍之后白执予就张开了嘴,接下来甚至还很配合地把药咽了下去,沈悦急忙把水递给祁非,示意他给白执予喝一些。
“喝了。”沈悦被他们两个弄得一愣一愣的,话都快不会说了,“以前,以前我都是用灌的……你给他下什么药了?他怎么只对你的话有反应?”
祁非瞪她:“我怎么知道?他这样我能下什么药?”
“说的也是。”沈悦想了想又要崩溃了,“那他这样,你不在的时候我怎么办啊?药也就算了,你要是不在,他岂不是连饭都不吃?”
祁非刚才没想到这个,此时也是一怔,跟着脱口而出:“要么,我把他带到我那里去?”
……
两个小时后,祁非看着被打包带过来的白执予,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该感谢我明天有空,而我,最好祈祷一下你明天就能好过来。”祁非自言自语着把人领到了自己的卧室,帮他把外套脱了,想了想,还是让他睡得舒服一些好,就把手伸向了他的衬衫。
白执予似乎对于温暖干净的颜色很偏执,这两天也没换衣服,所以还是之前那身白衬衫,祁非一边默念着冒犯了,一边给他解开扣子,但还没解开几个扣子,就被他身上的伤痕惊呆了。
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痕几乎遍布他的全身,有的只有浅浅一条,有的却是好几条交错在一起,祁非可以想象当时这些伤口是什么样子,如果……如果那个时候他就有凝血功能障碍,他大概就是从鬼门关一点一点爬回来的。
祁非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而不是在这种时候纠结这种事情,但视线却无法从这些伤痕上挪开,他就这样保持着快要纠结成麻花的状态给白执予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又把人放在床上给人盖好被子:“小爷我这辈子都没这样照顾过人,你是第一个。”
爬上/床之后,祁非想了想,为了避免他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自残,他干脆把人拉过来抱着睡:“睡吧睡吧,闭上眼睛……”他一直重复着,直到白执予把眼睛闭上之后,他才叹了口气,合上了双眼。
白执予是在第二天早上五点多的时候恢复意识的,说实话,意识一点一点回笼是很难受的体验,但他已经体验了无数次,已经习惯了,只是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
这是,哪里?
他僵硬地翻了个身,在微明的晨光中看见了祁非的睡脸。
白执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