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以前苦于月信时总不方便,所以特意制作了卫生护垫自用,不过,总归是我自己胡思乱想弄来的小物件儿,您见多识广,帮我瞧瞧可还实用?”
洛双宜贴心地隔着门缝把护垫塞进去,老太太细细簌簌琢磨了一会儿,精精神神地出来了,脸上带着自然的笑意,“没有想到,你这丫头关了几天禁闭,倒是学得心灵手巧了不少。这个,护……护什么垫,还有香味,比香囊都管用。”
“这是薰衣草的花香,我又加入了一些中草药,味道静心凝神,还有助于睡眠,回头再让人给您院子里送些,平时备用,再方便不过的。”
“你呀你呀,将这些心思放在正道上,何至于你父亲母亲日夜烦忧哟。”
洛双宜只抿嘴笑笑,扶着老太太继续上山,只字不提她的尴尬之事,说了些有趣的笑话,很快逗得老太太欢心,进寺庙后还特意拉着她介绍给主持大师。
祖母同主持大师有交情,上了香便独去听禅,留下洛双宜在大殿里:“此番破例将你紧闭暂时解除,带你来此听禅,你莫要再让我失望。这里的师傅德高望重,你便好生待着,虔诚诵经,听听佛理。”
洛双宜点点头:“祖母放心同主持去吧,我不会乱跑的。”
这一路上老太太身边都围着人,她不方便说话。等老太太回来,她得寻个没人的时机,和老太太解释那杀人案,为自己争得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这才是她今日陪着来礼佛的目的。
大殿里香客多,洛双宜很快被挤了出去,干脆去寺庙后山找找中草药回去做研究,也能躲个清静。
后山有一处非常漂亮的花田,正逢春日,油菜花樱花桃花百花齐放,美的不得了,洛双宜一下子就被吸引住,险些在花丛里迷失。
这时,一只雪白的兔子从脚下蹿了出去,吓了洛双宜一跳,下意识往后一蹦,没想到撞到一堵肉墙,且那肉墙闷哼一声,竟然不管不顾地伸手把她推开,厌恶似的后退几步,冷声道:“怎么又是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坏女人!”
洛双宜扑通一声一屁股摔倒在地,吃了一嘴泥土,手上的草药也飞了出去,再听到这话顿时恼了,愤愤地爬起来:“这么大个人,你爹娘难道没教你最起码的尊重吗?”
目光所至,她还愣了一下。
“是你?”洛双宜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下,很快认出来这人就是原主那位才色双绝的未婚夫,明阳王府世子。
陆淮煜一袭锦衣白衫,墨发如瀑,眸若点点寒星,剑眉英气勃勃,此时正负手立于花下,气质清冷出尘,比头顶红梅还要吸引人。
闻言,他冷哼一声:“都到这个地步了,你就不必装了吧?香客都在寺庙上香,女眷一律安排在前殿不得乱跑乱闯,你难道不是跟踪我过来的?”
“昨日我登门退婚,丫鬟还说你中毒昏迷,现在看来……分明是在扯谎。”
他嫌恶地看了眼洛双宜,想到京城中那些不堪入耳的传言,冷声道:“不管你说什么,本世子都会坚持退婚的,你不要白费心思了。”
洛双宜拍拍身上的泥土,气得咬牙:“我跟踪你?臭小子你未免太自恋了吧?”
这位世子好看是好看,就是性格太恶劣了!
她指责道:“竟然这样恶劣地对待一个女孩子,我还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妻,太没有风度了。你当我乐意跟你这样的人订下婚约?”
陆淮煜被她一连串皮拉啪啦的指责说得懵了一下,漂亮精明的双眸微微瞪大:“你这胆大妄为的女人,你”
“我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吗?”
洛双宜前世作为班主任,最讨厌这种不听话的臭小子,于是忍不住教育了陆淮煜一通,“咱们到底谁坏谁活得没水准啊?虽说咱们没有感情,可就算对待陌生人,基本的礼貌和同情心总要有吧?昨日你登门时,我确实中了毒昏迷不醒,你可有出于人道主义问候一句?”
陆淮煜看着她清亮含怒的双眼,一时无语,心道:他恨不得同这恶名在外的女子楚河汉界划清关系,哪里还有心思问候她一二?
“再说今日,我身子未好,出于孝道陪着祖母来礼佛,因着祖母身子不好,特想来后山采些草药,何时成了跟踪你来的?”洛双宜弯腰捡起散落一地的草药,脸色冷下来。
“你一个大男人,对我一个尚在病中的弱女子出手,不管你是何身份,此举都非君子之道,我鄙视你。”
微风送来花香,撩起女子垂落肩头的秀发,将她面上谴责严肃的神情吹地柔和了些。
洛双宜原本就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今日未施粉黛,面颊明显带着苍白的病色,身着一袭冰蓝色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用鲜艳的丝线绣了小碎花,现下站在花丛中对他怒目而视,竟然生出些女儿娇态,让陆淮煜失了神。
若抛去传言不说,真实出现在他眼前的洛双宜似乎只是个正直孝顺的小姑娘,有点小脾气但是不至于嚣张跋扈,反倒是言语间条理清晰,一针见血,三观再正常不过,竟然还信誓旦旦地教育起他了。
俨然让他想起了在学时的老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