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烟也有规矩,不能吸太多,一般吸三次。吸完了三次烟,就得把自己的烟丝给填满,回敬给主人。陶宽爷爷已经不再吸烟了,来的人吸完了三次烟,把自己的烟荷包拿了出来,手脚麻利得填满了烟丝,而且是那种很满的那种,双手奉上,把长烟杆递还给陶宽爷爷。陶宽起身推辞,笑着说:戒了几年了。也不是崽不让我吸,是自己身体不行,咳不住。戒了好了很多,也不咳了。看着陶宽爷爷的真诚,来的人也只好自己把烟吸了。该喝的茶喝了,茶也不差,该吸的烟也吸了,算起来也还是多吸了一次。到了这个时候就该把该说的话给说了,不然真还得在陶家吃饭吗?也就在这个时候,陶宽妈洗衣服回来了,都是银井湾里的人,作为家庭主妇自然就得很客气得招呼。来的人看到这个阵势,也就到了自己该把话给说了,不然就是自己的不是了,陶宽妈还没有回来,也许还可以多坐一会,现在陶宽妈回来了,只能是把话说了,自己好回去说给生产队长听。来的人没有了太多的客气,以前还要的客气都结束了,自己也喝了陶家的茶,吸了陶家的烟。来的人有些严肃对着陶宽爷爷说:有人看见你家的二个孙子砍了茶子树回家,话说到生产队长面前去了,不好的是当时说话的时候,有其他人在场,生产队长也不能偏袒,得有个结果,这才让我过来。陶宽爷爷这时候才知道来的人确切的意图,能让这样的人过来递个话也是生产队长的一片苦心。能和生产队长走得近就能帮着生产队长办其他人不能办的事,也能把事给办好,让陶家和生产队长二人都有面子,这才是这样的人最大的本事。陶宽爷爷也庆幸自己没有怠慢来的人,自己的礼数尽了,来的人就不能太过分得对陶家胡来。面子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给的,你不给别人面子,别人何必给你面子,这理陶宽爷爷是很清楚的。来的人把话说得很是明白,陶宽爷爷也知道,瞒是瞒不住了的,也就是让来的人说点好话,能大事化小事就最好。更不能刺激来的人的情绪,以免形成对立面,二人都下不了台。陶宽爷爷对着房间里的陶磊说:磊,你去杂物间把你砍来的茶子树搬来看看。陶磊听了陶宽爷爷的话,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这些眼真毒,我还是背着他们的,终究还是有人告到生产队长那里去了。事既然有了,也就没有怕的理由,况且自己砍来的茶子树也不是完全活的,拿出来看看也好,省的他们乱说,于是应了句好的,直接从自己的房间门去了杂物间。陶磊刚出了厅堂却看见陶宽妈把茶子树给搬了出来,来到厅堂对着来的人说:就这几根快死的茶子树,也还是别人捡茶子的时候给掰断了的,即使不拿回家也活不过来。来的人看着陶宽妈手里的茶子树,也笑着说:就这几根啊,那没事,我过去对生产队长说说。说完便起身告辞,走到大门口还是回头对着陶宽爷爷说了声谢谢,头也不回得出门而去。陶宽爷爷此时最想说的就是挽留来的人坐下来吃饭,人家有仁自己就得有义,但这个时候人家也未必坐下来吃饭,吃了饭就更不好说话了。陶宽爷爷看着陶宽妈手里拿着的几根茶子树的枝条,对着陶宽妈说,把茶子树中午做饭就烧了去,实在不行煮锅猪菜也得烧了好。陶宽爷爷回过头来,看着陶磊,还是笑着对陶磊说:你去做作业吧,没事了。也许是话音越轻事越大,陶磊低着头回了自己的房间,去做作业了。等陶磊走开,陶宽爷爷也对着还站在厅堂的陶宽说:应该是没事了,也幸好你抓紧去了杂物间,把几根死了的茶子树枝条拿来,要是换做是陶磊,还说不定拿出多少茶子树来。陶宽妈没有说话,就进了厨房里去做饭了,事不管大小,饭还是要吃的,孩子难得回来,还得做点好吃的给孩子吃,不然孩子还心里不舒服了。有了茶子树的催,饭很快就熟了,四个人烧了六个菜,这也是陶家摘完茶子后的第一次大团圆吃饭。陶家现在四个人能聚在一起吃饭的机会都不多了,陶宽爷爷的午饭都吃得很少,主要是陶宽妈把陶宽爷爷的早饭和午饭都做得很多,很烂,致使陶宽爷爷的午饭不能吃太多,以前兄弟俩没有回家吃午饭的时候,陶宽爷爷都难得坐在一起吃午饭。陶家的菜还是算好的,但陶磊却没有了大家坐一起吃饭的热情,也使吃饭的气氛有些沉闷。陶磊没有吃几口就回到自己房间里去了,桌子上只有三个人坐着吃饭,陶宽也不想说什么,更不会去指责陶磊的懵懂,埋头吃饭的陶宽,吃下了平时一样饭量也去了外面玩,怕陶宽爷爷的说教,到了这个年龄,孙子辈都有些怕祖辈,虽然陶宽爷爷并不会太多得指责他们兄弟俩。陶宽妈倒是无所谓,既然人家不来找事了,自己就没有必要去针对陶磊说什么。陶宽妈没有说话,陶宽爷爷也憋着牙慢慢得嚼着对于自己来说有些硬的饭,但能把这事给处理好,也不失是自己的一点薄面,要是换做是别人,估计今天不带走十来块钱是不会罢休的。陶磊现在不好说什么,等他自己到了处理事情的时候就会觉得自己还是能处理好事情的,也会让生产队长个其他人都觉得自己没有护短。陶宽妈也恢复了原有的吃饭速度,没有摘茶子了,也就没有了那种急迫感,慢点吃自己会舒服很多。等陶宽爷爷都放下了碗筷,陶宽妈还在慢慢得嚼着自己做的菜,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生活的好。虽然没有了那种融洽的气氛,但四个人的饭还是吃饱了的,在陶宽妈看来,这餐团圆饭还是吃得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