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元彪的大肆鼓励下,老战俘紧紧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战场上的尸体都掩埋了完毕,那些被烧过的尸体是最抢手的,虽然大家都觉得恶心,但是一具五个竹筹,就是五两银子,对于山东籍的战俘简直是救命的稻草,因为他们在之前捡刀枪的时候已经获得了一些,这次搬运战死叛军尸骸又能获得一些竹筹,只要攒够了二十枚,就可以获得免罪的资格,这怎么能不让人欣喜若狂。
当夜就有四十余名山东籍战俘交上了足够的竹筹,他们被第一批宣布豁免在登莱战争中所犯下的罪行,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们还要在战时为临清军充当劳工,主要工作就是配合董姚的青州左卫兵油子当战俘监工,每月薪俸二两银子,吃喝参照青州左卫。
刚才还是一样的战俘,晚上就成了管理战俘的监工,身份角色的更换羡慕死了那些没有获得足够竹筹的战俘,这样的消息在战俘中炸了锅,谁愿意去死啊,谁愿意去山沟沟里挖煤啊,活着还能吃好的喝好的有工钱拿他不香吗?再说这临清军这么能打,这样的恶战下来就死了个把人,还能有啥担心的?
于是乎一大堆的新老战俘纷纷表示愿意给临清军当兵,当那种敢死队也成,无一例外地被否决。这些战俘知道了自己都能活下来,还有很大的概率不用去挖煤,各个听话的很,没人想着逃跑,都是牟足了劲想着临清军赶紧在打败一次之前的东家。
接下来的三日,双方除了爆发小规模的斥候战,在那树林里瞎胡打了几次互有伤亡外,整个战场还是很安静的。
张元彪粮草充足,虽然又多了四百多张嘴吃饭,但是粮食充足啊,丝毫不担心什么困顿,有了豁免罪责战俘“更加出色”的表现,也还别说,这些刚刚转正的监工下起手来比青州左卫的老兵油子更狠更积极,那些战俘被驱动干活更加的高效,不仅拓宽了壕沟,还利用满地的盾车木头在栅栏外又加了一排木栅栏,中间包裹着一米宽夯实的土,别说夫朗机小炮,即便是红衣大炮也别想打穿。
除了加固营寨之外,这将近一千人的劳务大军在没活可干事还被送去继续修建罗山寨到前线大营的道路,使得交通线更为顺畅,道路的整洁与高效一点也不比官道差。
正是基于这样的巨大胜利,朱大志也很高兴地带着十几个家丁一路过来观看,对于前几天发生的战争表示巨大的喜悦,当场还自掏腰包给战俘们加了一餐,也就是每个战俘多一碗米饭和一碗烩菜,这样的待遇简直要把战俘们感动死,这可是当了战俘以来的第一顿饱饭,平日里这些临清军压根就不给吃饱的,生怕吃饱了有力气干些坏事。
比起衣食不差的临清军,西边大道上的耿仲明就少了很多的乐趣,因为迟迟没有解决路上的这一小股明军,登州的孔有德和莱州城下的李九成都发来一份份文书敦促其迅速南下支援莱州攻城战,耿仲明也不能说自己被打败了,就是推脱道路难行不好解决,正在筹划大战一举定乾坤。
这样的结果就是原本就后勤吃力叛军造成了更大的压力,本来莱州前线吃紧,搜刮的当地粮草就要见底,现在除了要给莱州送粮草,还要负担这横在半道上的耿仲明部一万余人的吃喝,气的孔有德和李九成天天骂娘却又无可奈何。
在莱州前线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下,耿仲明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在两日内彻底解决这一小股明军,因为在这三天里,他四处收集,搞来了二十余门大小弗朗基炮和几门大将军炮,这些军国利器能在三百到六百步内射出铁球伤人。
作为秘密武器,耿仲明还参考手下的建议,从后方女营调来了三十余名妇女,这些妇女可以组成“阴门阵”,只要时机得当让这些妇女脱了裤子站在阵前施法,就可以让对手的火铳哑火,当然,为了增加本方的火器威力,他还让手下把登州的和尚抓来一些,用马车连夜运抵登莱大道的前沿阵地,这些和尚因为是不近女色,那是纯阳之体,可以摆出“阳门阵”,只要战斗的时候让这些和尚脱了裤子一站,己方的火炮火铳就会无往不利。
为了克制明军蓝色火焰的法术,还让人到处去抓黑狗,据说黑狗血能辟邪,可怜的黑狗就惨了。
在火器频繁炸膛的时代,文盲们当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那坚固的铁器自己炸开,只能从封建迷信中获取自己的解释,就搞出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些当然都是不外传的秘术,别说耿仲明深信不疑,就连正儿八经的官军队伍中也很有市场,就连一些读了圣贤书的官员也是信的。
等着这些人和黑狗都到齐了,耿仲明就召开了军议,安排对战的策略,这次对战全部采用他自己的人,毛永浪和毛有成都沦为配角在一边打杂造盾车,接着耿仲明一连丢出了数道将令,大概意思就是除了正面进攻外,道路两侧的树林中也要安排大军齐头并进,到时候也不搞什么为三缺一的把戏,直接就用将近一万大军把明军的前后大营全部围了,到时候大炮推到近前一个个把明军的木寨都给拆了。
对于这样的安排众人都没啥说的,因为自己的长官说了,盾车也挺在二百步外,用阴门阵和阳门阵克制敌人,等打烂了寨墙轰平了里边的人马,就让人用土袋填平了壕沟,最后在近身进攻,这样就不用怕那恼人的火铳,本军还有大量的黑狗血护佑,那些鬼火也休想伤人。
听到这样的安排,一众嫡系军官都是大呼精彩。
当天下午就开始打造盾车和修缮道路,大量的叛军成建制地开入树林清扫附近的灌木以及做好标记,为明日的大战作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