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老言听得入了迷,不禁催促着老吴继续往下讲。而吊足对方胃口的老吴,却不急不缓地饮了口茶。
“别喝了,快说!”老言是个急性子,忍不住拍了一下老吴持着茶盏的胳膊,老吴手一抖,茶溅出了不少。
老言的话无疑说出了严肃清这一桌人的心声,众人已然听二人的对话听入了迷,连上了菜都忘了要动筷子。
“你做啥子喽,急嘛急!”老吴不满地埋怨道。
“别磨叽了,快说!快说!”
老吴没老言办法,只好放下茶盏继续说道:“结果这残局一出,前来求见者统统被打了回去。”
“啊哈?”
老吴见老言一脸不解的神情,继续解释道:“至今无人能解开这局棋啊!”
话至此,老吴算是说完了,终于能安安静静地喝口茶了。
“呵呵,这琴姬,还颇有些意思。”司辰逸听完了邻座的故事,不禁抿了口茶笑语道。
“怎么,司少卿也想去解这残局试试?”魏冰壶调侃起司辰逸。
司辰逸风雅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还未等魏冰壶再开口,二楼扶梯处又走出了几名男子。
“许公子,这棋局,你可解出了?“
“是啊,许公子,你的棋艺堪称棋院第一,解这小小的残局自是不在话下。”一人附和道。
这名被称为“许公子”的男子,左手持着一张宣纸,宣纸上点点墨迹,似画了些什么。他右手拿着折扇,对着纸指指点点,边走边道:“你们看看,这算什么?我就没见过如此刁钻古怪的残局!依我看啊,这顾惜柳就是有意刁难!哼,我就不信有人能解开这残局!”
说着,便将手一扬,将那张画着残局的棋谱扔了出去。正值许公子走过司辰逸身边之时,棋谱竟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严肃清的桌上。
司辰逸顺手拾了起来,只见纸上画着一盘黑白残局。司辰逸蹙眉端详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妙!妙!这棋局布得着实巧妙啊!”
“什么?”魏冰壶见司辰逸这副神情,不禁好奇地问道。
司辰逸已然忘了与魏冰壶之间的恩怨,而是拿着那张纸,指给魏冰壶看:“你看看,这黑子落在此处,便做成了假眼,粗看之下,这招并未有何奇特之处,但细细斟酌,又内藏玄机,你看这气……”
“停!停!”魏冰壶一个劲儿地摆着手,“什么眼的,气的,我听不懂!”
魏冰壶只觉得脑壳“突突”地跳。他自是不懂棋的,不像司辰逸,为了花雪月,学了不少与琴棋书画相关的知识。
谢飞花闻言,不禁心生好奇,对司辰逸道:“可否与我看看?”
“那是自然!”司辰逸将画着棋谱的纸递给了谢飞花,谢飞花接过,严肃清倾身过来,与他一同看了起来。
“果然精妙!”
谢飞花不禁夸了一句,严肃清赞同地点了点头。
司辰逸看着对面的二人:“谢兄,这残局,你能解?”
谢飞花扬了扬嘴角,轻轻点了两下头,又转向严肃清,严肃清也点了点头。看来这局棋不仅谢飞花能解,严肃清也能解。
“看来这局棋,也并无什么高明之处嘛……”
魏冰壶嘟囔了一句。
“欸,这你就错了!”司辰逸摇了摇头,“这残局非一般人能解,她设下此局,实则是想将资质平庸的上门求见者皆拒于门外,这才是此盘残局的真意啊!”
“哦。”魏冰壶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他这不懂棋的人,已然被司辰逸一句话划到了“资质平庸者”一栏了。
司辰逸也未曾想到,自己的无心之言,竟又得罪了魏冰壶。魏冰壶也懒得同司辰逸计较,便低头闷声吃饭来。
“想不到司少卿与这顾姑娘,还是知音啊?”
谢飞花笑着调侃了司辰逸一句。
“谢兄哪儿的话,”司辰逸幽幽地叹了口气,“只是这棋局,我是当真解不出来。”
司辰逸夹了块鸡肉,闷闷地咬了一口,竟有些食不甘味的味道。
谢飞花见司辰逸这副失落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这风流成性的大理寺少卿,怕是忘了“百花楼”里的晚铃姑娘了吧?
“司少卿若真想见,我倒是不介意教你破局的方法。”
谢飞花喝了口热汤,对司辰逸说道。
司辰逸闻言,瞬间两眼放光,可还要佯装出犹豫不决的模样:“这怕是不妥吧?……”司辰逸沉默了片刻,又道,“不如谢兄去解这棋局,本少卿同谢兄搭个伴儿,咱俩一道去,如何?”
谢飞花还未回话,就感觉到身边有一股寒气袭来,连忙正色道:“司少卿哪儿的话?我对这琴姬并无半点儿兴趣,加之还有账册要查,怎好同你一道去呢?”
谢飞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司辰逸的提议,这才觉得身边的寒意散了去。谢飞花在心里默默地松了口气。
“这样,那我也不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