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娥手一撑,人跳上桌子,躲过了这一剑,抬起脚朝柳春亭面上踢去。
柳春亭弯腰避过,手抓住桌沿,将桌子掀倒。
池青娥翩翩落到地上,又惊又怒道:“你做什么?!”
柳春亭却不做声,只盯着她又举起剑,偏偏此时手腕却被人擒住了。
她回头一看,李重山脸上隐带着怒气,似是想要责备她一句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柳春亭挣脱不得,急道:“她就是池青娥!”
李重山一愣,转头看向女子。
池青娥昂头怒道:“我是池青娥又怎样?我又没招惹你!凭什么拿剑对我!”
柳春亭冷笑:“凭什么,凭我姓柳!”
“柳?”池青娥怔住,连声问道,“你姓柳?柳春桥是你什么人?”
李重山松开了柳春亭,答道:“她是柳春桥的妹妹,我是柳春桥的师父。”
“你就是李重山?”池青娥打量着他,撇撇嘴道,“哦,我知道了,你们是来替他出气的。”
柳春亭突然逼近,池青娥连忙后退,她脚一蹬,人就飞就上了二楼。
她站在栏杆上喊道:“我与你哥哥的恩怨跟你有什么关系?要打也是我和他打,你干嘛多管闲事!”
柳春亭穷追不舍,在桌子间跃跳几步,也跟了上去。
但她的脚下功夫不如池青娥稳,李重山看她一手抱着柱子,一边与池青娥缠斗,人立在细细的栏杆上,不由得担心,连忙飞身上去。
见他过来了,池青娥连忙收手退开,她大喊大叫,不服气道:“你们两个打一个是什么意思?李重山你以大欺小!我怎么打得赢你,你存心要我的命!”
柳春亭道:“就是要你的命!”
池青娥气得直跳:“你们···你们欺人太盛!我不过是砍了柳春桥一刀,凭什么要我拿命偿!”
李重山将柳春亭拦在身后,转头对池青娥道:“春桥死了。”
池青娥像没听清似的,朝他走了一步问道:“你说什么?”
“他死了,你的那一刀要了他的命。”柳春亭说。
李重山没有说话,他望着池青娥,自觉此刻自己同她也是一样的恍然,像是回到了刚走进那间屋里,看见春桥胸口上插着剑的时候。
“杀人偿命,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重山看了看柳春亭,她脸色冷静,语气稳重。
池青娥喃喃道:“怎么可能会死?我就刺了他一刀啊?”她比划着,不知道是想形容那把刀有多小,还是那伤口有多深。
她低下头,沉思片刻,忽然抬头看着柳春亭,恶狠狠道:“你骗我是不是?”
李重山正要开口,池青娥人却忽然从栏杆上往下一跳,她落到了楼下立刻就往外跑。
俩人连忙追出去。
池青娥却已经不见踪影了。
二人站在街上,茫然四顾。
柳春亭埋怨李重山,她说:“刚才若你不拦我,我早就将她杀了,她打不过我。”
李重山说:“她轻功极佳。”
“所以才这么会跑。”柳春亭忿忿道。
李重山迟疑了片刻,开口道:“刚才听她说话,我看她并不是有心要害死春桥。”
“有心无心柳春桥都是因她而死。”柳春亭不解地看着他,“难道你要放过她不成?”
李重山没有说话。
柳春亭看了他半天,忽然把剑一收,转身就往回走。
街上人声鼎沸,李重山看着她的背影,却觉得四周一片寂静,只脑子里有一丝魔音似的嘶鸣,始终缠绕不去。
柳春亭没到自己屋子里坐,而是去了李重山的房间,她抢先跑回来,坐到了他的椅子上,独自生闷气。
李重山推开门就对上了她的眼,他不知为何竟然笑了起来。
柳春亭忍不住了,问道:“你为什么不杀她?”
她想到了池青娥说的那些可笑话,她虽觉得可笑,可见着李重山这样的反应,心里又有一丝慌张。
李重山回身关上门,他发现即使只是这么短短一瞬,在面对她和背对她时,他却是两种心情。
“你觉得她长得好看,是不是?”身后柳春亭问。
这个问题十分可笑,李重山莫名松了口气,他走到她对面,笑道:“她长得如何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柳春亭道:“你对她心软了。”
李重山摇头:“并非如此。”
“那你为何要放过她?”
“我并未说过要放过她。”他心口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