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黑色的深瞳闪着一抹邪肆的光,斑斓星火在指间闪烁。
HG酒吧的摇滚乐奏得韵律十足,男人闭着眼睛弹了下烟灰,一阵淡淡的烟雾从淡红的薄唇中吐出。他修长的手指夹起高脚杯,一杯高浓度伏特加干了个干净。
“好!言哥还是好酒量。”
“去你妈的。”
傅清言唇角一勾,抬手给对方满了一杯。
周遭一块坐在三个青年,也举起杯子,几个人碰了一下又是毫不费力地干下一杯。
傅清言掏出一张银行卡推到其中一个穿朋克装的男人面前:“祁子,密码初始。”
那个叫祁子的男人愣了愣,看了下银行卡略微迟疑,还是伸手接了过去,腕上劳斯莱斯的深蓝色表盘在酒吧的灯火下衬得越发深邃。
祁子道:“言哥你知道我又不缺这些。”
傅清言点点头,什么都没说话,只是又敬了酒满上一杯干了。
祁子也没再接这个话题,傅清言借钱一向有借有还,从来都不会逾期。
“伯母怎么样了?”
“好多了,不愿意来,在老家养着。”
只言片语,点到为止。
一伙人重新开始热闹起来,刚刚略微冷淡的话题谁都没有再提了。
*
人民医院实习生寝室里,袁淑雅正在台灯下全神贯注。
林晓晓顶着一鼻尖的细汗,眼皮上差点得插两根火柴棒才能继续睁开。
看医院书,怎么就!这么催眠啊。
还有一件事是林晓晓十分不明白的,为什么9月份医院宿舍就不给开空调了呢?这什么霸王条款。
书桌上寂静半天的手机终于嘟嘟震动起来。
“喂,晓晓啊,在干吗呢?”
“妈,这大晚上能干啥啊,”林晓晓转了转脖子,总算赶走了点瞌睡,“寝室里面练瑜伽呢。”
“哦哦,”电话中传来林母不知道怎么迸发出的心疼感,“这么晚还练什么瑜伽啊,妈妈给你买的鳕鱼排好吃吗?要不要再给你送一点来。”
“好吃,好吃,够吃够吃了。”
“鱼子酱面包呢?香不香啊,你们食堂的饭吃不饱吧,放学以后要吃点小零食的……”
“哎呀,知道知道……”
……
一通神情妈妈告白之后,林晓晓总算等到了末了收尾:“晓晓,现在天气还是挺热的。跟你们寝室的姑娘说,空调随便开,电费你包了。妈妈给你打钱。”
“嗯,知道了知道了。”
林晓晓咧着嘴挂了电话,抬头一看自己寝室里面空调上挂的禁用封条,再一看旁半点汗珠都没挂的袁淑雅,一时间觉得人生无比荒凉。
电话嘟嘟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林晓晓挠挠头要疯了。
“哎呀妈,鳕鱼排鱼子酱都别再带过来了,你女儿要喂成猪头嫁不出去你张罗啊。”
电话那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晓晓你怎么了?刚搬过去就偃旗息鼓,觉得嫁不了傅清言了?”
“呸呸呸,”林晓晓也看清了来显是薛小雪,拧开了寝室的门,索性边接电话边出去透口气。
薛小雪:“你猜我在HG酒吧看到谁了?”
林晓晓:“你未来男人。”
薛小雪:“我看到你未来男人了。”
林晓晓:“我未来男人只有傅清言。”
薛小雪:“我看到的就是傅清言。”
砰砰砰,三下巨响之后,林晓晓的心跳静止了。
她攥着手机埋着头像是地下工作者似的,躲进了一个楼道底下,丝毫没有察觉到楼道墙柱的另一边,早就站了一个男人在吸烟区吸烟。
林晓晓深吸一口气,再次攥紧手机迸发力量:“我男人傅清言!你在哪看到他了?”
正在缓慢吸烟的男人,在听到‘我男人’三个字的时候指尖不禁抖了一下。
傅清言眉头微蹙,透过墙柱向前瞥了一眼。
一个穿着热裤的长腿女孩子,散着长发披肩,正勾着头一副见不得人,却又恨不得全世界都能听到的音量,在打电话。
薛小雪继续道:“我是去自助厅拿酒的时候看到的,他和好几个男人一起来玩的,已经快走了,就看到个侧影,不会应该是他。”
林晓晓顿了顿:“So,所以你就看到个寂寞?这有什么稀罕的,做医生不能去酒吧玩一玩了,暮色禁欲啊,切。”
热裤女孩终于直起了身,撩了下长发露出了半边雪白的颈窝,耳垂上有一颗黑色的痣,在月色下透出一股醉人的气氛。
女孩娇小的倩影被月光拉长,细糯清脆的娃娃音却冒出一句极不协调的‘切’,像是一个小孩装大人。
傅清言眯了眯眼睛,一烟近尾。
他重新燃了一根咬在压根处,点火,静静地看着女孩的背影。
薛小雪压着声音道:“关键是,我还看见傅清言吸烟?”
“卧槽,”林晓晓大长发一甩,有种捋袖子干仗的派势,“你看清楚了?”
“嗯……”薛小雪犹豫了,“我离得远,你也知道酒吧那地方灯闪得狠。他跟好几个男人一起,不止一个抽烟的。好像,好像傅清言也含着烟的。”
“屁!”林晓晓哼道,“你啥啥啥都看不清,挂了挂了,我还得复习脑颅学呢。等下次见面给你开个颅。”
薛小雪:“……”
傅清言又眯了下眼,距离不远近,可是林晓晓这副惊天动地的嗓门,他不怕听不清楚。
小娘们有点狠。
林晓晓长吁一口气:“你八成看错了。傅清言是谁,我男神啊,梦中情人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晚上做梦想跟他XOO的那种。”
傅清言唇角的笑稍微收了一点。
林晓晓顿了顿最后道:“算了算了,像你这种油画小天才,哪里懂得这些窗外事。总之要是傅清言吸烟,我能当着他的面把烟头带着星火吞下去。”
林晓晓一口气说完,感觉心累无比。
收线、挂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