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塞斯拍了拍桌子,“行了,吃饭吧。”
听得他发言了,一群人才嬉皮笑脸地应了是,不过饭桌上那挤眉弄眼的架势分毫不减,尤利塞斯也习惯了他们这幅德行,慢悠悠吃完了年夜饭,带着兰德尔就出去散步了。
剩下一群人叽叽歪歪地讨论。
“哎,你们说大人这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你说啥呢?大人和兰德尔先生是朋友。”
“你见过咱家大人对朋友这样的?想想加文,再想想斯考特,咱家大人啥时候话会那么多?”
“对诶,咱家大人一般都对别人爱理不理的。”
“哈!所以说,兰德尔先生是不同的!”
“那——”几人面面相觑,又纷纷挠了挠头,还没开口,就听啪的一声。
卡米拉冷冷地将碗往桌上一放,“我吃好了。”然后气势汹汹地回了房。
“卡米拉他……是不是吃醋了啊?”
“我看像是。”
独自回到昏暗房间的卡米拉安静地坐了一段时间,伸出手抚摸桌上的物件,冰冷的薄刃闪着寒光,他盯了一会儿,手指划过刀刃,鲜红的血液瞬间浸染开,血珠滑过刃片,慢慢地消失不见,桌上一滴血迹都没有。
卡米拉抿紧了唇,死死盯着刀上的血迹。
随着时间的流逝,血液顺着刀刃滴下,很快干涸在桌面上。
卡米拉瞳孔一缩,又在手腕上划过一刀,滚烫的血液流淌到刀刃上,这一次又被吸收了。然而,时间过久后,血液再次滴落在桌面上,连刀刃上的血液也开始慢慢干涸。
“可恶!”卡米拉低吼一声,发狠地将刀刃刺向自己的手臂。
“嗤——”
卡米拉猛地睁大了眼。
泛着晶莹蓝光的血液如水般被刀刃吸收着,血流速度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来愈快,仿佛一头噬血的凶兽,饥渴无比地吞食着猎物。
卡米拉手一抖,刀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你疯了吗?!”他红着眼瞪着眼前笑容不变的兰德尔。
“这是我该问你才对的吧?”兰德尔逼近一步,“你疯了吗?自残?”
卡米拉厌恶地撇开了头,“我只是在做实验。”
“哦。”兰德尔望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弯下腰捡起了刀。
卡米拉紧张地看着他,“喂,你……”
他抿了抿唇,“你别瞎动,会死人的。”
兰德尔将刀在手里转了一圈,颇感兴趣,这把刀似乎可以吸收带有神力的血液,刚刚贴近他伤口时那强烈的依附感还真是惊人。
“你说你在做实验,做什么实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兰德尔走到桌边,坐下,将刀放在桌子上,目光瞥过桌上干涸的血迹,“你在试探自己还有多少神力吗?”
卡米拉脸色难看,恶狠狠地瞪着他,“关你什么事?!”
“尤利塞斯让我来看看你,”兰德尔淡淡道,“大家都很担心你。”
卡米拉冷哼一声。
“这把刀也是你做的吗?还真是厉害。”
“别假惺惺的了!”卡米拉低吼,“我知道你心底想的什么!”
“……嗯?”
“就算是神力在减少又怎样?我能换一次,就能换第二次!”
他带着决然的眉眼像极了献祭的信徒,兰德尔恍了恍神,竟刹那间想起了熟悉的面容,他站起身来,笑容微敛。
“所以我才说,大家都很担心你啊,”兰德尔低叹一声,“没人让你再换第二次,难道你以为用生命换取神力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你既然有这个天赋,说明这是命救了一次你,但是你不能自己不要命。”
“多少人死于这种术法,你没有。你不仅没有,还成功了,并且保留着挽回的机会,这种机会几乎不存在,你应该感到幸运才对啊。”
卡米拉怔了怔,片刻后又冷笑一声,“你懂什么!”
明明是天生就有神力的人,却在这里大谈其谈!他懂什么?曾经被神力折磨的那么惨的他们,是多痛苦啊,他好不容易才完成了这种术法,好不容易靠着神力造出了这么多武器,让他们活到了现在!
这种东西,怎么可以说舍弃就舍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