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海眉头紧皱,还当这家伙是怕死,嗤道:“杀你干什么?快滚就是了!”
那信使闻言,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原海,唉声道:“这不对,你们应当杀了我的!”
这话实在太奇怪了,仿佛原海二人没杀他令他多失望似的,是原海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你说什么?”
也许是因为濯沧走了,那信使终于平复下了心情,说话竟然口齿清晰了起来,他皱着眉头看向原海,十分遗憾地说道:“我不是告诉了你们吗?我同主人没那么熟悉,又得知了你们的秘密,现下放了我走,谁知道我日后会不会泄密呢?万一我说了出去,不说其他门派修士对你们排除异己的动作会有什么意见,被云鹤尊者得知了消息也大大有妨碍吧?杀了我灭口不好吗?”
他说话时实在是情真意切,诚恳无比,但发表的言论过于违背一个正常人的思维,竟连向来心狠手辣的原海都有些发毛,不由得硬着头皮道:“这些与你何干?况且若是杀了你,我们又如何与你背后那人联系?”
那报信人难以理解地看着原海,道:“你们为何着急与他联系呢?他若是诚心想要与你们合作,死了一个我,难不成就派不出第二个信使来了吗?”
原海一愣,惊觉这报信人竟然说得有几分道理,但若真将这人杀了,又仿佛显得他思虑不周,当下只冷笑:“何须你来提醒?不过是见你真心仰慕宗主,这才放你一条生路罢了,否则你还当你能活到现在?”
那信使笑了笑,说道:“原来是见我真心,放我回去当钩子,随时等着我倒戈么?”
原海冷哼一声,不欲再与他多讲,只在前方引路。
原本针对其他尊者的事情就是保密的,这信使的事情更不好让沧浪宗的其他弟子知晓了,原海领着那人曲曲折折地走了一路,这才将他带到沧浪宗外,命他自己离开。
那信使转过头来看了原海一眼,说道:“真不杀我?”
原海脸上显出不耐烦的神色来。
那信使笑了,又道:“我从前还曾从濯沧尊者手下偷走过一样东西。”
原海只当他又在说胡话,冷笑道:“怎的,还要我夸奖你有本事么?什么东西我们宗主也不曾放在眼里,你下回若是想要,大可直接问我来拿。”
那信使锲而不舍道:“是很重要的东西。”
原海懒得再与他多话,并不理会他,自顾自地往回走了。
那信使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失望极了,好半天才扯着嗓子叫道:“帮我告诉濯沧,我叫萧问心。”
原海虽已经走出很远,但返虚修士的耳力还是让他清楚地听见了对方的话语,不过只一息的时间,他便将对方的话抛到了耳后。
不过是个喽啰罢了,名字还值得报给濯沧尊者吗?原海又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一会儿想不起来,便抛到了脑后。
在原海彻底走远之后,独自站在沧浪宗外的那位信使才将自己佝偻的身躯站直了,他搓了搓自己的脸,神情变换,原先的怯懦一点儿都看不见了,眉间显出一种过于夸张的开朗来。
“我真是太傻了,”他自言自语,失望无比:“我还在期待杀了她的人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呢,你真是太让我难过了,濯沧……”
萧问心低落地离开了这里。